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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郝柏言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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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柏言恢复了,丁磊也就放心了,而且,自己也并不是太有空,所以,晚上,丁磊就赶回去了。

    郝柏言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虽然有些矫情,可心里还真是觉得无尽地寂寞,重生其实也不完全是好的。

    重生之后的他,算是一直封闭着自己的,他不敢想象,那个世界,没了自己之后,方秋白要如何带着儿子活下去?

    父母忙活的肯定是小弟那一家子,至于自家,自然是沾不上好处,可是每月的赡养费,一分钱不能少,一天也不差的要送回去。

    这个,他也是理解,父母辛苦了一辈子,自己作为儿子,是应该赡养他们。

    只是,内心的不平,还是时常地能将郝柏言给淹没了。

    现在,自己死了。

    就不知道父母是不是还会去找方秋白要赡养费了。他心中还是存着点儿希望的,不过自己也深知,很是渺茫就是了。

    还有自己的意外险,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钱,若是有那笔钱,方秋白带着儿子,日子定然会好过许多。

    郝柏言胡思乱想了许多,后面有一个人,随着他的脚步快,随着他的脚步慢,总之,心中很是担心。

    可惜,她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只以为,哪怕自己不再遇见他,心中就会忘记他了,可是,就在今天,就在她想要迈出新的一步,开始新生活的时候,竟然又看到了他。

    马香梅看着前方那个低落的身影,心中只觉得揪的疼。

    也不知道他为何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地落寞。

    马香梅忍不住地就跟上了,郝柏言的脚步不算快,可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还是颇为地辛苦。

    跟了小半个小时之后,马香梅终于走不动了,而且,她心中也有个明悟,这就是两人的距离!

    渐渐地,她停了下来,脚酸的要死,实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蹲在路边的马香梅无限地懊恼,要是自己的身体不适这么弱,肯定不会跟丢人的。

    可惜。

    正在懊恼地马香梅正在无限地沮丧中,耳边就传来了那个让自己日思夜想的声音,

    “你这是怎么了?”

    马香梅只以为自己是幻听了,然后使劲儿地摇摇头。郝柏言对于马香梅的呆萌表现都逗乐了。

    “你这是怎么了?脚受伤了吗?”

    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对于女孩子,尤其是一位美女,大家自然会下意识地多一些温柔和包容来。

    “啊,没事儿,只是走累了,然后休息休息。”

    这次,马香梅回神过来了,很快地摇摇头,一脸受惊地对着郝柏言道。

    “……”

    郝柏言有些无语,自己很是吓人吗?为何马香梅是这个表情?

    “那你还能走吗?要不要去那边儿坐坐?”

    附近不远处有个路边摊,他问道。

    “噢,好呀!”

    马香梅只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便下意识地回答了。

    “嗯,自己可以起来吗?”

    他还算记得这个男女之间应该要保持距离!

    “嗯,没问题的。”

    马香梅忍着失落,收起了自己脸上的傻样,然后极力淡定地道。

    “那就好。”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去小摊子上坐了下来,郝柏言做主要了点小菜,然后两人就冷下来了。

    “呃,你还好吗?”

    半晌儿之后,马香梅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道。

    “嗯,还不错。前些日子很忙,现在吗,倒是闲下来了。一时之间,我到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地打发时间了。”

    “呃,我听说了。”

    看着他有些迷茫的眼神,她轻笑一声,然后继续解释道,

    “我听老乡说了,你参加了计算机大赛,而且还得了个人一等奖。好厉害!”

    “喔,那个啊,其实一点儿也不厉害,只不过,我比人家都更加幸运一些。”

    是呀,他是真的比别人幸运,多了几十年的阅历,如何能不算是幸运呢?

    不过听在马香梅的耳朵里,自然就是郝柏言谦虚了。

    不过,这倒也符合他的性子。

    “这个假期,你有什么安排吗?要一起回家吗?”

    马香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总之,这个话就自然而然地蹦了出来。

    说完了之后,她也有些诧异,不过看着同样诧异,或者犹有过之的郝柏言,她倒是淡定下来了。

    郝柏言虽然觉得这姑娘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很快回神过来了,

    “嗯,我还不知道呢,也许假期不回去了,我可能会找个实习的活儿,锻炼锻炼自己。”

    郝柏言不想提起自己的事儿,所以,就找了个还算过的去理由。

    “这也是,你们这个专业,还是要多实践才行呢。”

    马香梅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失落才好。很快,小菜就上来了,两人都是吃过了饭的,不过是略微地拣了几筷子罢了。

    “唔,时间不早了,要我送你回学校吗?”

    郝柏言不过是这么一问,可谁想,马香梅竟然点头应下了。

    郝柏言心中微微一动,刚想说些什么,就听马香梅又道,

    “送回去就不用了,逗你呢,可我的钱包不见了,如果可以的话,能借我十块钱吗?”

    “这没问题,十块够吗?”

    郝柏言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然后问道。

    “够了,我打车回去的话,只要5块就好了。”

    “那好,我去替你找个出租车来。你的脚,现在没问题了吧?”

    “嗯,没事儿了。”

    对于他的细心,马香梅又多了一层认知。

    “好,那你在这儿稍微等等。”

    郝柏言说完之后,便起身了,去了路边,很快地,就有空车了。

    马香梅上车之后,冲着郝柏言挥挥手,然后再没干回头看他。

    不过眼泪却是压抑不住地掉下来了,惹的司机看了她好几眼。

    自己还真是个懦夫,表白都不敢。不过,下次,如果下次,能在这个地方遇上他的话,就说明两人是有缘分的,到时候,自己一定要表明自己的心意。

    哪怕结果不好,那她也认了。

    有了这个决定,她才算是淡定下来了。略带着几分粗鲁地样子,使劲儿地擦干了眼泪,下车转身进了学校、

    郝柏言依旧在街上溜达,直到觉得累的快要走不动了,他这才算是彻底地回神过来了。

    也许放纵喝的酩酊大醉,也是一种释放的法子,可是郝柏言却是十分地喜欢在街上溜达逛街,这是因为方秋白不喜欢他喝酒,所以,本来还会偶然地小酌两杯的郝柏言再也没有喝酒过。

    郝柏言到宿舍的时候,宋奇峰,诸葛凌,林一波三人都僵着一张脸,早就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子温馨。

    “郝柏言,你总算是回来了。”

    林一波心中恼火加上愧疚,看到了郝柏言,简直就是救星了。

    “嗯,我回来了,一波,你小叔退出了,那么你呢?”

    他也是直接地问出了这个问题。现在这个年纪,哪怕是涉及到了利益,可是大家还算赤诚,也不藏着掖着。

    “呃,我也不知道,我不想退出,可是我也知道,这个时候,我不退出,你们也不会相信我了,是不是?”

    林一波话虽然这般地说着,可是语气中的希翼还是让人觉得有一丝地不忍。

    “一波,并不是这样的,你说说,你小叔做这事儿地道吗?咱们算是一伙儿人,怎么能拆自己人的台啊?要不是有郝柏言,你们能那么快地摸熟这一行?你们有那么多的起步资金做大了?现在,过河拆桥了,虽然我们也知道这事儿不完全怪你,可是你知情不报,这也是事实。就算郝柏言看在同寝室的份上,不多做计较,可是你自己就不觉得别扭吗?”

    宋奇峰很少在寝室里长篇大论,这次,说了这么多话,还真是头一回。

    不过他的话也是颇为地让大家觉得赞同,不管林一波自己是怎么想的,可是这事儿林家做的不地道!

    “我自己也觉得别扭,我也想弥补郝柏言,可是我能做什么?我也不想这样的!”

    林一波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一波,你别这样,这事儿啊,也不完全怪你,你们家里做出的决定,不是你能干涉的了的,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郝柏言制止了他的继续道歉,虽然林一波的话是没错,可是这其中的别扭让人觉得膈应的很。

    “好吧,既然郝柏言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退出吧,不过我只要自己之前的投入的那些份子钱就行了。”

    “这个不用,咱们有事儿说事儿,这个钱的事儿谁都不能马虎,等我算好了之后,让你过目,然后把钱给你。”

    “柏言,求你了,给兄弟留点面子吧,我已经快要没脸见你了,你再这样,这真是不把我当成兄弟了。”

    林一波苦笑了一番,然后对着郝柏言求饶道。

    郝柏言自己也不知道林一波是来真的还是做假戏,不过也没有必要计较这个了,没意思的很。

    “那好,就给你五成吧,是整个利润的五成,好了,别说了,就这样吧,咱们是兄弟,就别这么客气了。”

    这个小便宜,从长远上来看,自己还是别占的好。

    “那好吧,唉,柏言,我心中有愧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林一波并没有再推辞了。宋奇峰和诸葛凌两个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摇摇头。

    北京人和他们这个外地人还真是不同的很,林一波口口声声自己多么多么地愧疚,可是这个事儿,还是做的很不地道。

    虽然法理上没问题,可是人情上,那问题就是大大的了。

    林一波这人,不值得深交。

    两人一致地作出了这个决定,林一波却是因为事儿终于过去了而在窃喜。

    这样就好,自己是真的不想和郝柏言闹翻,背着一个忘恩背德的名声很好听吗?

    郝柏言似乎是明白林一波在想些什么,四人还是同来同往的,平时见了面,彼此间也是热闹的很。

    可就是因为这份热闹,让人觉得怪怪的,觉得不真实。

    这可不是废话嘛?大家都是在做戏,当然了就假了!

    郝柏言接下来的日子就忙了许多,虽然走了大部分的骨干人物,可是对于郝柏言来说,只要关键部分的人还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一切就都来得及,他一点儿也不怕精英会倒下。

    而要去工商局注册商标的林枫却是发现,和“精英”有关的名字,却是全部地都被注册光了。

    郝柏言早就防着这一手了,中国人就好这个,他当初注册的时候,自然是会绕开这一点。

    精英,菁英,总之,能沾上边儿的,一个不剩地都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林枫气恼地咒骂了一句,“小兔崽子”!可是,他也没有脸面跑去郝柏言面前说这事儿啊。

    没法子了之后,林枫气恼之下,只好注册了个林氏补习学校。

    不过他打广告的时候,说的就是自己是从精英出来了,也算是为他赢来了一批潜在的客户。

    不过郝柏言那里,自然是得到了更多的好处,这也算是间接地承认了精英是行业领头的地位。

    郝柏言对于林氏的消息自然也是颇为地关注,对于他们的这些手法,不过是置之不理罢了。

    不过精英实力大损,这也是事实。所以,很快地,精英成立了一个英语部,彻底将英语独立了出来。

    而且,其中还细化了英语部。

    这个决定,让大家都有些看不明白了,虽然大家是能看明白英语越来越受重视了,可是有必要彻底地成立个英语部吗?

    郝柏言对于其他三位股东地反对不置可否,不过他坚持。

    他现在是第一大股东,所以,基本上算是一言九鼎。大家提过意见之后,他不同意,大家也就不去理会了。

    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是负责的,尤其是出了林一波之后,大家都有些放不开了。

    郝柏言之前哪怕是说了好几次,可是宋奇峰和诸葛凌都有些小心翼翼地。唯有丁磊,还是那副傻样子,郝柏言倒是生出了还是自己的发小好的感慨来。

    听的丁磊咧着嘴傻笑不已。

    问题解决了,虽然市场看着缩小了不少,可是赚的那可真是不少啊。

    郝柏言去了人才市场,招聘了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来做经理。

    虽然权力也是大面积地下放,可是关键部门,比之前,控制的更严了。

    他觉得,自己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这个亏,划算。

    踏实下来了,这才发现,时间过得飞快。

    他和方秋白已经快要两月没有半点儿联系了,这阵子,他忙的脚不沾地,而且还有些赌气的念头,方秋白,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一点儿也不想,方秋白才多大点?

    一个即将要上初中的小姑娘罢了,她能有什么想法?

    可惜,郝柏言最后得出的就是个失望的结果。方秋白是真的彻底地忘记了自己,他不过是个过客罢了。

    郝柏言终于忍不住地拉着丁磊去喝酒了,心里装着事儿,喝酒么,当然就很容易醉了。

    郝柏言的酒品倒是不错,看着终于醉死的郝柏言,丁磊这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哪怕他是打着要庆功的借口,可是丁磊作为他的发小,自然是能看出来郝柏言的郁气。

    可惜,就不知道到底是在哪儿受了气,生意上很多的事儿都要他自己来跑,还有人下绊子,当然没有那么容易了。

    丁磊只能暗暗着急,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喝醉了之后,倒也不错,借酒浇愁也好,喝醉了,郝柏言最起码能睡个好觉啊。

    丁磊扛着郝柏言去了附近的招待所,拿出了身份证,胡乱地登记了个两人间,两人算是胡乱地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头疼欲裂的郝柏言也只能接受了自己不被重视的这个事实。

    他能怎么样呢?除了苦笑之外。

    可惜,打电话去方家,却是无人接听。一连三五天,都是这个情况。

    郝柏言顿时地有些急了,难不成,方家搬家了吗?

    还是说,她们母女,出事儿了!

    脑袋里忍不住地就开始胡思乱想,郝柏言自己也顾不上他还在生气了,定好了机票,飞向了方秋白处。

    希望还来得及!

    方家确实是有事儿,方秋白的姥姥,上次被气病倒之后,竟然一病不起。

    儿女们费尽了心思,总算是将老人送到了医院,可是医生得出的结论,是得了老病。

    得了这个结论,大家自然更加地不敢怠慢。程姥姥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她本来就不想进医院的,可是拗不过方秋白的哭求,这才想着让她安心的。

    现在嘛,自然是要回自家的去的,她就算是死,也是要死在自己的地盘儿的。

    程娟心中的愧疚简直要将自己给淹没了,要不是自己,是不是就不会惹出这么多的事儿了?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程姥姥被子女们送回了家,可是卧病在床的日子里,儿女们自然是要伺候的。

    程娟直接地将店铺扔给了店员,带着女儿住回了娘家,就想着好生地陪着自家老娘最后一程。

    当然了,也是秉承着要好生地伺候老娘的心思。儿媳虽然亲,可也亲不过亲闺女。

    方妈妈几乎将自己当成了铁人一样,不管是吃喝拉撒还是换衣裳,擦洗身子,哪里都有她的身影。

    哪怕她因此得了个孝女的名声,可是程娟心里还是不好受的很,她宁愿背着不孝,只要母亲健康就好。

    方秋白每天都要做公交车,花半个小时的时间去学校,她本想一个人住在家里,可是大人都不放心,也只好这么两地跑了。

    程家也开始替老人缝制寿衣啊,准备寿材了。这个寿衣,自然也是有讲究的,基本上都是女儿和儿媳准备的。

    “儿铺女盖”说的就是丧仪的讲究了。儿媳准备下面铺的,也就是褥子垫子之类的,闺女是要准备盖的锦被,老人过世之后穿的衣裳。

    而这个衣裳也是有所讲究的,穷人家一般准备七件,家境好一些的,则是九件。

    衬衣一套,棉衣一套,罩衣一套,裙子一套/旗袍一套,剩下的就是头饰了。

    程家姥姥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一直保持着那个时代特有的发型,所以,这个头饰也是极为地重要的。

    下剩的就是棺木了,棺木主要是儿子出大头,一般情况下,普通的松木,最好的是柏木,当然了,还有穷的叮当响的人家,就是白杨木了。

    程家姥姥眼看着没几天了,三个儿媳,一个闺女,手上的针线就没放下过,更何况,他们还要照顾老人的吃喝拉撒,翻身,忙的大家喝口水,都是小跑来的。

    作为其中翘楚的程娟更是如此,自家老娘卧病在床之后,她几乎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罢了。

    大家也不是没有劝过,可是程娟自己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大家也不好太过勉强她。

    再说了,哪怕儿媳再如何地精心,也亲不过亲闺女,程家三兄弟商量了一番,划分了一下诸人的任务,也就只能委屈大妹了。

    程娟自己其实巴不得多劳累些呢,哪怕她知道,事情其实也不完全怪自己,可是人啊,总是会钻了牛角尖的,这个时候,她自责的要死,觉得这就是给自己赎罪的机会了。

    陪伴着老娘走过最后一程,自己才能安心。

    方秋白对于妈妈的状况有些担忧,女孩子家毕竟早熟些,更何况是经历过家变的方秋白了。

    所以,方秋白一直很是乖巧懂事儿,哪怕是在亲外祖家,她也从不耍小孩子脾气,就怕别人不喜欢她,再诟病母亲。

    这一点,对于方秋白来说,至关重要,妈妈已经很辛苦了,她还是别添乱的好。

    程家姥姥对于大闺女的情况看在眼里,心里自然也着急,可是怎么说,大女都不听话,病中的人容易多思多想,程家姥姥觉得自己就是儿女的拖累,开始了耍性子,不肯用药了。

    程娟跪在炕头上,泪意涟涟,最后,还是程家姥爷出面,让大女去休息,他来开解老伴儿。

    程娟也只能含泪点头,本就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可谁知,躺在床上之后,竟然很快就睡着了。那种从内而外散发的疲惫让程娟看起来像是老了好几岁一样。

    程家的三个儿媳看着自家小姑子的情况,都摇头。不可否认的是,虽然因为程静的私奔和程娟的离婚而使得程家遭遇了很多的口舌,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反而让程家人的感情更好了。

    外加上程娟现在日子好起来了,对家人子侄一点儿也不吝啬,所以,哪怕三个儿媳各有心思,可大面上都很算过的去。

    一大家子,几十口子人,能做到大面上过的去,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程家姥爷姥姥两口子对此非常地满意,自家虽然出了一个坏种子,可是下剩的,都是好孩子。

    现在,老伴儿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这个老头子自然也是能知道一些,不过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再惦记那个不成器的,又有什么用呢?

    是的,程家姥姥想在临死前见小闺女最后一面,可也因为知道儿女们的心结,所以,她只是自己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作为枕边人的老头子,自然是瞒不过的。

    “唉,你说说,二女那个性子,将来可该怎么好呀!”

    程家姥姥这些日子瘦的厉害,可是也重的厉害,明明看起来一把骨头的人了,可是每次翻身,都要两个成年人才能抱起来。还在程家儿子多,大家也不至于太过辛苦。

    “那个不孝的东西,咱们惦记她,她不惦记咱们啊。你呀,还是好好儿地养着吧,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我让他们给你买去。这次,咱们偏劳大女了,所以就更不能给她添堵了,你说是不是?”

    程家姥爷拍拍老伴儿的手,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

    “我也晓得,不管是棺木还是寿衣,大部分都是大女出的,我也知道,这样对她不公平。可是没有看到那个坏了心肠的东西,我这口气啊,真是咽不下去,好歹地,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些年,我一直就在想,是不是当初我太过偏疼老三,所以她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程家奶奶最偏疼的自然是小儿子了,当然了这个三舅舅自然也算是最争气的。

    “那倒也不是,你这样说,大女不应该更坏?可你看看,性子啊,那是老天生的,二女自小儿就奸猾会哄人,你要是实在想见她一面,我来和几个小的说,总归,她也是程家的闺女,这个花销也该她出一部分的。”

    程家姥爷算是替老伴儿找了个不错的理由,继续地安慰道。

    两个人风风雨雨几十年了,活到他们这个岁数上,也并不畏惧死亡,不过是对子女还有些留恋罢了。

    “唉,算了吧,我听秋白说,这些年大女日子过的苦,我一个当妈的,怎么还能给她心上捅刀呢。不见就不见,那个烂了心肝儿的玩意儿,老天爷啊,是不会放过她的,总会有她的报应在的。”

    程家姥姥和老伴儿说了一会子,顿时地有些意兴阑珊起来,还是算了。

    人老了,老了,到最后一步了,也别给儿女们添堵了,那样就讨人嫌了。

    “……”

    程家姥爷看着门帘外的那几双脚,没有说话。程家兄弟几个看着神色平静的程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家轻轻地退到了外间。

    “大哥,你去方家问问她的联系方式吧,然后咱们给她打个加急电报,让她回来见娘最后一面吧。”

    程娟沉静地语气打破了僵局。

    “大妹,咱娘已经说了,不见了,你这又何必呢?”

    “是呀,大姐。”

    “要我说,这事儿,还是听大妹的吧,别让咱妈留遗憾,也别让大妹平添了愧疚。”

    程家大舅妈出来说道,她也是闺女,也是母亲,自然是能明白程娟的感受。

    大舅妈的份量一向重,她是程家的长媳,老两口也一直承蒙她照顾,做事也从不偷懒,待人也诚恳,所以,大舅妈的话一出,大家都是面带深思状。

    “是呀,还是大嫂知我,大哥,你放心吧,我没事儿,你赶紧地去吧!”

    程娟的平静不似强撑的,既然当事人都表示不介意了,其他的几位哪怕再义愤,也没有什么说话的立场了。

    程家大舅立即地骑着自行车,去了邻村。方家对于他的上门还是有些吃惊的,不过也知道程家老太太没几日的好了。

    所以,倒是很痛快地就给了方援朝的联系电话。当然不是他私人的,只是工地上的电话而已。

    人敬我一尺,我回人一丈。这是第一次,程家和方家算是平和地往来。

    程家大舅拿着电话,就直接去了这边的村大队,只有大队上有一部手摇的老电话。

    方援朝听人说有自己的电话的时候,还有些惊诧,家里人没事儿干嘛要打电话给自己?

    谁知道,竟然是大舅子打来的,对于岳母的身体不好,想见程静最后一面的事儿,方援朝连连地应下了。

    程家大舅和方援朝这个人渣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很快地就挂断了电话。

    方援朝随即,就向工头请假了。他现在是这个工地上的技术员,待遇也不错。单位还准备了单人宿舍。

    回到宿舍的时候,程静才刚刚起来,方援朝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相处,他对程静越是不耐烦了。

    “静白他姥姥病了,她大舅刚刚打电话过来,说是就这几天的事儿了,老人家想见你最后一面,你看看什么时候回去吧。”

    “你说什么?我妈病了?”

    程静似乎有些难以接受,一脸震惊地问道。

    “这是当然了,我刚刚接了电话,你大哥打过来的,你赶紧地收拾收拾东西,买票去吧。”

    “嗯,好。不过,这不是你妈想要我回去想的招数吧?她不想照看静白就直说啊,若是诅咒我妈,我可不答应!”

    程静刚从床底下扯出一个蛇皮袋来,想了想,带着几分疑惑地问道。

    “你随便,爱去不去。还有我妈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下作,要是下次,你再敢在我跟前嘀咕我妈怎么怎么不好,你给我小心些。”

    方援朝垂下头,掩下了心中的烦闷,回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工地上班去了,他现在是真的后悔和这个女人牵扯不清了。

    可惜啊,这个世界上,后悔药可难买。他比谁都清楚,程静是个扯不掉的牛皮糖。

    方援朝这可是头一次对着自己这般地冷漠,程静心中好生地酸楚,自家老娘要不行了,难不成方援朝这个做姑爷的不回去看看吗?

    他要是不回去了,自己一个人回去,还出的来吗?

    可惜,方援朝一点儿也不知道她的心思,若不然,只怕一顿老拳给她吃了。

    买了车票的程静倒是狠狠地花了大钱,买了些补品,也算是替自己壮胆和装点门面了。

    她就是让娘家人看看,自己现在过的多好,多幸福。

    装模作样地轻抚了一下自己刚刚烫染的大波浪头发,程静笑的让人有些发抖!

    郝柏言到了y市之后,紧赶慢赶地,总算是赶上了最早的一趟长途车。

    他只能祈祷,方秋白和她麻麻平安无事。当然了,他心中无数次唾弃了自己的幼稚和不成熟。

    可惜,于事无补啊!

    坐长途车真是一个遭罪的事儿,要是你身边还有一个矫揉造作的女人的话,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郝柏言只觉得自己旁边的这个女人只怕是有病,一会儿要出去倒个开水,一会儿要在停车点儿买个瓜子来磕嗑。

    让她换到外边儿吧,人家还不乐意,郝柏言也只好冷着脸了。

    人家是个妇女,他一个大老爷们,还真是没法子计较。

    程静看着这个大城市的年轻人终于屈服了,她这才哼着曲子消停下来了。

    不要以为她没看见这人眼里的鄙夷,真是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城市也是有穷人的,那些人的生活,比自己过的还不如了,真不知道他们在优越个什么劲儿。

    在郝柏言身上找补回来的程静舒服了,很快地就睡了过去,然后打着瞌睡的郝柏言在她的脑袋掉过来的时候,就像是装了雷达一样,蹭地站了起来,然后,程静很不幸地,就摔了下去。

    车子一个紧急刹车,她很不幸地,脑袋就磕到了前面的手柄上。

    泪眼朦胧的程静这个面相还是能让人有些怜惜的,郝柏言没什么诚意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就一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坐下来假寐了。

    程静突然地爆发了,开始破口大骂了,

    “住嘴,要不然……”

    郝柏言听着这女人满嘴的污言秽语,实在是不能忍,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怒意,喝道。

    他的身形高大,现在满脸地怒气,倒真是有几分震慑力,程静一时讷讷。

    她讪讪地住嘴了,郝柏言也不过再计较,继续地开始假寐!

    后来,有人下车之后,郝柏言第一时间地,就去了新的座位,总算是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