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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大结局(下)

作者:爱琴海的泪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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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亦昂扑过去的时候连警察都没来得及阻止,宗黎喝止了他们掏qiang的动作,只能五六个人一起上阵去拉他。可他发了疯似的往邵非脸上挥拳,一时间竟然没人拉得住他。

    一瞬间邵非的额头就开始冒血,终于如愿以偿见识到了传说中的宁亦昂,他下意识地捂住头,脸色煞白,却又笑得极为大声。

    邵非嘴角弯起,满是讽刺:“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宁亦昂清冷的声音开了口:“如你所愿。”他的动作还在继续,说话声里夹带了喘息,紧紧抿住嘴角,眼神十分骇人。

    邵非抬头看向他,宁亦昂却依旧不看他。

    还没来得及继续出声,他的唇角带笑,声音重又响起:“你以为那些东西是谁寄过去的?”他顿了顿,依然冷冷地,“这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邵非愣了一下,“邮件是你发的?”

    宁亦昂默认。

    “合同还有解约函也是你寄的?”

    他转过脸来朝他暼了一眼,“不这样又怎么引得出你?”

    邵非全身都是一震,奋力挣脱他的压制,半天无果之后,这才冷冷地回应他:“是我小看你了。”

    “不。”宁亦昂唇边的笑意不断扩大:“你压根就不该往这边看。”

    最后一拳挥下去的同时,警察终于将宁亦昂拉开,而他的手臂已经全都是血,宗黎趁机上前大声道:“何浅醒了!”

    疯狂的反抗刹那间停止。

    宁亦昂回头看一眼早已没有救护车车影的方向,表情平淡地看向邵非。

    宗黎举了举手机,“她的确醒了。”

    宁亦昂这才起身,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她在哪儿?”

    “去医院的路上。”

    转身,“我去见她。”

    “你觉得你撇下这么个烂摊子可能说走就走吗?”

    恰好邵世杰被押往他们身后的警车,路过的时候停下来,他看着宁亦昂,“东西是你寄的?”显然他听见了刚才的对话。

    宁亦昂沉默以对。

    “为什么还要寄给何浅和宁朗?”

    他看过来,终于出声,“如果不寄,你会信吗?”

    邵世杰胸口波动难以平息,终于在警察的强迫之下进入警车,直到最后都还是气愤之极的眼神望着宁亦昂。

    这一次的发病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不可控制,傅云琛赶到的时候竟然发现宁亦昂在做笔录。

    “你怎么样?”

    “没事。”宁亦昂的表情实在淡定,看见傅云琛的同时随即问他:“何浅怎么样了?”

    “她没有生命危险。”

    “恩。”宁亦昂点点头,实在是不太正常的冷静。

    傅云琛敏感地察觉出问题,立刻拉起他,“我跟宗黎确认过了,你可以现在就跟我走。”

    “去哪儿?”宁亦昂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跟着他就走。

    傅云琛叹息,“你知道的。”

    宁亦昂顿住脚步,良久才回:“至少让我去见见她。”

    傅云琛停下等他,最后拿出车钥匙,“走吧。”

    *

    车上睡了一会儿,他以为时间很长,再醒过来却只是过去了十分钟而已。

    正在开车的傅云琛回头看了看他,叫他:“宁朗。”

    抚了抚额头,他点头,“去哪儿?”

    已经恢复正常的他。

    “医院。”傅云琛叹口气,继续开车。

    “他出现了?”

    “恩。”傅云琛料到他会猜出来,毕竟他的记忆会有断片,“今天的机票,去美国。”

    宁朗不再说话,只是又一次闭了眼。

    到医院之后傅云琛就跟宁朗分开,准备前往美国的相关事宜。宁朗推开何浅的病房房门,何浅刚做完手术,依然睡在床上。

    宁朗走过去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脸色苍白,额头甚至还有汗沁出。

    宁朗伸手替她擦掉,愣愣地盯着她。自从他们相识以来,住院似乎已经是家常便饭,何浅身上也是大伤小伤不断,这次更是因为他差点丢了命。

    “对不起。”

    有太多的对不起,却又无从说起。

    他的话音刚落,何浅的眼皮抖动,睁眼之前声音已经嘶哑着出口:“宁、朗……”

    “是我。”宁朗回握住她的手。

    何浅睁开眼——

    眼前是幽幽的灯光,模糊的视线,她的头嗡嗡的疼,胸口没有知觉,麻药劲儿还没过。

    “对不起。”

    何浅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声地摇头。

    宁朗紧紧握住她的手,不再说话。

    一室无声。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直到傅云琛在门外敲门示意,但很识相地没有进来。宁朗这才点点头,再度与何浅对视。

    “我要走了。”

    何浅静静地回看他。

    “要去美国。”

    瞪大眼睛,她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说好了要一起的,她茫茫然躺着,感觉眼泪一直在掉落。

    眼前闪过十五年前他的身影,闪过父母当年的笑容,闪过那一声又一声的“哥哥”。

    她想起这些年来自己身边一个又一个离开的亲人。那种绝望的孤独感袭来,搅得她的大脑天翻地覆。

    宁朗看着她无声地落泪,只能无言以对地等待着她的情绪发泄。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她模模糊糊的声音:“不能、等我吗?”

    他摇摇头,“等我。”

    喉咙剧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何浅的眼前一片模糊,耳边一遍一遍响起当年父母留下的话来,也是等。她等了好久,等到最终得知他们的死讯,等到她亲眼目睹宁朗一家被杀。

    等待那么漫长,等待是对她最残忍的惩罚。她不要等,也不想等了。

    “我……陪你去……”

    “来不及。”宁朗对着她安抚地笑,“我怕来不及。”

    说着,他忽然伸出手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盒子。

    一个并不起眼的盒子,他用修长的手指慢慢打开,递到她眼前。

    何浅看过去,愣住。

    一枚戒指,一枚简简单单的戒指。

    他缓缓拿出来,微微地笑,却并不开口。

    何浅连呼吸都紧张起来。

    他弯下腰,默不作声地将戒指套上她的手指,大小刚刚好。

    “戴上了就不准摘下来。”他笑了笑,声音却仍是淡淡地,“等我回来。”

    他阖上房门,走了出去。

    自始至终,何浅再没有说出一句话。

    *

    就这样,整整一年,宁朗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地,消失了。

    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邵世杰邵非执行枪决,其余涉案人员也被依法惩处,邵世坤被判处三十年有期徒刑。何浅的研究生学业顺利进行,其余时间几乎全在宁氏集团董事会,她作为最年轻的的董事会成员,继续承受着董事会的各种刁难,每天都在期待宁朗能尽快回来,程清洋时不时会过来帮她,当然偶尔也会笑她这个临时董事长捡了大便宜却不知道安分守己,每天就知道瞎寻思往美国跑。

    何浅依然乐此不疲,可是宁朗却一次也没有见过她。

    傅云琛也不让她去见他。

    这一年的时间她专心接受了精神治疗,距离上一次晕倒已经足足过去七个月,傅云琛说她的治疗效果十分显著,让她继续坚持,目前国内的技术已经完全可以帮她康复,不需要去美国了。

    她也想知道宁朗的治疗情况,可是傅云琛的保密工作做的相当不错,一点小道消息都不肯给她。

    整整过去一年零四个月的时间,今天她终于忍受不了,电话再次拨过去。宁朗从不肯接她的电话,这一次她也没抱希望,依旧如常的开骂:

    “负心汉,大骗子,说话不算数的臭男人,有本事你一辈子别找我。

    以后我也不接你的电话,骗子没权利跟我讨价还价,骗子就该受惩罚。

    不见我是吧,我以后再见你就是乌龟大王八……”

    “噗……”

    一声轻微的笑,何浅立刻停下来。

    是电话通了。另一边有他的喘息声。

    “怎么不骂了?”耳边响起他熟悉的嗓音。

    何浅早已经泪流满面。

    “我回来了。”宁朗继续开口。

    何浅啪的站起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奔向房门。

    开门的同时发现他就站在门外。

    他的手里还攥着手机,脸部轮廓也依然冷峻,他穿着黑色风衣,不变的发型,不变的神情,就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俊逸生动。

    刹那间,碎了一池涟漪。

    何浅飞扑过去,与他紧紧相拥。原来等待,也可以是为这样美好的相遇。

    宁朗回抱她。终于微微地笑。

    这一刻,只觉得岁月静好,足以倾尽一生。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在房间门口,何浅放在他腰间的手被汗浸得湿透却仍然不肯放手。

    昏昏然的灯光下,彼此静默的美好。

    又过了半天,何浅才有些呐呐地:“宁朗……”

    宁朗放开她,低了头看着她,微微挑了挑眉,开玩笑似的:“还骂么?”

    何浅瞪他一眼,作势就要关门:“懒得理你……”

    他倒是不以为意,摸了摸她的头发,似笑非笑地:“你这样我会当真的。”说完就手臂一勾,又一次抱住她,“真的不欢迎我回家?”

    何浅的眼泪啪得落下来。

    宁朗抿紧嘴唇。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怕等不到你……”

    宁朗低垂了眉眼,不再说话,他的唇已经浅浅烙了下来。

    这是一次温柔而亲密的触碰,透着热的吻。

    “今后不会了,相信我。”宁朗看向何浅,语气那么的轻却又那么的重,“再也不会了。”

    “真的吗?”何浅还没从刚才的吻当中回过神来,脑子里彻底乱成了一团浆糊,直愣愣地看着他道:“不准再骗我。”

    他低低的笑,终于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宁朗。

    “我保证。”

    他一低头,温热的气息贴近,然后是叹息声,仿佛透着无奈。

    一个吻落在她额头。

    “何浅,我爱你。”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