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最佳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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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吃药了。”何浅走到他身边，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没脸没皮。是的，她觉得“没脸没皮”这四个字对于目前的她来说还真是适合。
宁朗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到些蛛丝马迹，可惜无果，最后还是不得不从她手中接过药和水。
“谢谢。”又是熟悉的两个字。
何浅把水杯拿回来，“那你早点休息。”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宁朗还是盯着她的背影，脸上现出一些疑惑。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他看不透彻。明明刚才还在哭得自此不肯跟他往来的样子，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又笑呵呵地过来给他送药？
难道这就是程清洋说过的女人心？
宁朗垂眸，继续低头看向手中的文件。
文件是今天程清洋派人送来的，关于合作案的一些特殊情况都已经表明，有些内容还需要经过他最后审核。
电脑就在床头，宁朗将自己的意见敲了封邮件给他发过去。
“你怎么还没休息？”电话立刻就打过来。
“快了。”
“你的身体你自己清楚，别熬太晚。”
“恩。”宁朗将手机放到一边，带了耳机边跟他打电话边继续看文件。
“史密斯医生给我打电话了。”
“给你？”他翻动文件的手一停，很快又继续。
“对。”
“恩。”很平常的反应。
“你怎么不问问他都说了什么？”程清洋在那头乐了。
“无非是让我回美国。”宁朗很淡定。
“你不该不接他电话。他可是个绅士，难为他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急得跳脚了。”
“是么？那倒是难得一见。”
“宁朗。”程清洋声音放低，“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回美国的事。”
“我在考虑。”
“那时间呢？”
“现在还不行。”
“我就知道我劝不了你。”程清洋有些无奈的语气，“宁朗，身体为重。”
“恩。”
“得，我知道了。”程清洋语气重又变得轻快，“你邮件里的内容不算少啊，是不是得考虑考虑把百分点提提？”
“没有必要。”宁朗继续头也不抬，“如果你对目前的百分点不满意倒是可以让企划部给降降。”
程清洋笑，“我说你这么奸商不太好吧。”
宁朗对他的评价面不改色，“承让。”
“得嘞，我是栽你手里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我就吃你这一回亏，不过你可别忘了我的合作提要。”
“恩。”
“挂啦，我要去约会了。”
宁朗把耳机拽下来就没再出声，他正在看的东西是个文件袋，打开后出现了一份合同，然后是律师函、照片，还有一盘磁带。
正是何浅今天收到的那份东西。
同样的东西，他这里也有一份，依旧是没有署名的寄件人。
宁朗细细地看下去，合同算是比较完整的，公章日期全有，竟然是爷爷经手的合同。合同与律师函的日期相差不远，只隔了两个月，宁朗在内容里看到了姑姑的名字。
之后他拿起照片，年代挺久远的黑白照，里面是一家四口，两个男孩子很小，依偎在父母怀里。孩子的母亲他不认识，也完全没印象，而那位父亲，他却看着有几分眼熟。
可惜回想了好半天却还是想不起来，只得放弃。
那盘磁带他看了下也放下，没有能播放的工具。
重新将东西放进文件袋，宁朗陷进了沉思。
这份东西会是谁寄给他的？如果是邵氏兄弟，未免也太没脑子了些，可如果是其他董事会成员，那这幕后还真是有什么人在蓄意操控。然而依照他的判断，他又认为还不至于有这么个人存在。
宁朗轻轻抿了口水，脸上的表情几经转变。联想到之前的车祸，何浅的邮件，以及这份刚刚收到的东西，他又总觉得有几分怪异。
大约十分钟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程清洋的电话，“需要你帮个忙。”
“现在？”
“不必。只不过是时候收网吓吓他们了。”
“什么时候？”
“择日不如撞日。”宁朗微笑，“就明天吧。”
“我靠！”程清洋爆粗，“你这日子挑得还真是时候，明儿你兄弟我要去相亲。”
“哦，祝贺你。”
“还祝贺个屁啊你。”
宁朗挑挑眉，“我是祝贺你脱离苦海。”挂断电话前他又加了一句：“不用谢我。”
程清洋的骂声戛然而止。
宁朗笑了笑，然后按了内线电话，“管家，进来一下。”
不多会儿管家敲门，“少爷，您找我。”
“我需要一个能播放老式磁带的音乐播放机，要那种带转盘的。”
“好。我现在就去找找，我记得夫人在世的时候喜欢听些老音乐，夫人的东西没动过，应该还在。”
“恩。”
“那我去了。”管家转身。
“等一下。”宁朗却叫住他，“何浅，吃晚饭了吗？”
管家回身，“小姐说胃口不太好，没有吃就回房间了。”
“正好我也饿了，”宁朗的神色让人看不清，“你让陈妈做点粥，把她那份也做了。”
管家一愣，“哦，好。”
宁朗面上依旧淡淡地，“那你去找吧。”
“是。”关了门出去还在感叹少爷让人捉摸不透的处事风格，如果他没看错，今天晚上小姐是从他房间里哭着出来的吧。
摇摇头，他不在多想，先去厨房找陈妈。
*
何浅本来躺下都要睡着了，却被敲门声惊醒。门外陈妈端了碗粥亲切的在等她。
“小姐，少爷说要喝粥，让我也帮您熬了一碗。”
“宁朗？”何浅本来想拒绝的，一听是他让人做的一愣，立刻接过陈妈手里的粥。
“是啊，是少爷让做的。少爷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孩子，自己受了伤还惦记着小姐，原本管家和我还担心你们相处起来会不自在，没想到是我们多虑了。”
“哈哈，是啊，你们的确多虑了。”何浅想起刚刚宁朗那冷淡的样子，心里就还是一阵堵得慌，“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喝完自己送去厨房。”
“好的，您也早点休息。”
何浅关了门，有些怔怔地盯了好半天那碗粥，却愣是没敢喝上一口。
热气腾腾的，还好香。
她拿起来摸了摸，又放下。
“他不会又耍我呢吧。”何浅自言自语道：“我可没那么傻。”
再盯着那碗粥，“该不会下毒了吧。”想了想又觉得可笑，下毒？她这什么脑回路？“这可是陈妈做的。”
脑子里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何浅一屁股坐回床上，又是一阵发呆。重复地动作做了无数次，拿起，放下，放下，拿起，可就是不肯喝那碗粥。
是真的担心他在搞什么鬼，还是……不舍得？
想了想还是决定重新躺回被子，甚至还聪明地背对着那碗粥，蜷成蚕蛹似的，翻过来，调过去，然而最后连着数了一千个数都还是没能睡着。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她只好不再做垂死挣扎，随着心重又面向那碗粥，好吧，她认命。
陈妈的手艺又变好了，要不然她怎么会因为一碗粥而心神不宁。
于是这个晚上她像个神经病似的，就这样对着一碗粥睡得极其香甜。
*
第二天一早何浅出门去了z大，杨大志给她发了信息，说是有重要大发现。
大清早的研究室里根本没什么人，何浅匆匆赶过去，“学长。”
“恩，来了啊。”杨大志手里抱了一大堆报纸正在看，看到她就立刻步入正题：“我查到点东西。”
“什么？”
“当年的事情有些不对，你看啊，这条新闻标题写了谁？”
何浅凑过去看，“因管理不善及违约纷争，宁氏即将被凯悦集团收购？是宁氏？你不是说合同没什么问题吗？闹那么大？”
“是啊，这事情够大了吧，可网上竟然一点都没查到，你说怪不怪。再看看这条。”
“宁氏当家人易主，董事会四分五裂，违约事件造成宁氏破产危机？”何浅吓了一跳，“不过是8000万赔偿金，不至于让宁氏垮了吧。”
“所以说这家商贸公司的确不简单。”杨大志接着拿出照片，再指了指手里一张报纸上模糊的图片，“你看看这个。”
何浅拿起照片和报纸的图片对比，惊疑道：“这个人！”她指着照片上两个孩子的父亲，再指向报纸图片里那一排人正当中的那个，“这两个是同一个人！”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杨大志面色凝重。
“是谁？”直觉得会是个跟宁家有关的人。
“他就是宁志扬。”
“宁志扬？！”何浅惊呆，“他就是宁朗的爷爷？”
“没错，是他。”
“可那两个孩子是谁？”何浅仔细瞅了瞅，“是宁朗的父亲吗？”
“不是。”杨大志拿出电脑，“这才是宁家全家福。”
何浅把电脑拿过来，果然看到宁老爷子宁文卿还有宁朗的父亲，可照片当中却没有宁朗的奶奶。
“这是被公布出来的全家福。”杨大志笑了笑，“看来这宁家的关系也挺乱啊。”
何浅抬头，“你的意思是？”
“还能什么意思？不就是你心里想的意思。”杨大志极为认真地看向她：
“小师妹，我就说你摊上大事儿了。”
“你该吃药了。”何浅走到他身边，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没脸没皮。是的，她觉得“没脸没皮”这四个字对于目前的她来说还真是适合。
宁朗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到些蛛丝马迹，可惜无果，最后还是不得不从她手中接过药和水。
“谢谢。”又是熟悉的两个字。
何浅把水杯拿回来，“那你早点休息。”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宁朗还是盯着她的背影，脸上现出一些疑惑。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他看不透彻。明明刚才还在哭得自此不肯跟他往来的样子，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又笑呵呵地过来给他送药？
难道这就是程清洋说过的女人心？
宁朗垂眸，继续低头看向手中的文件。
文件是今天程清洋派人送来的，关于合作案的一些特殊情况都已经表明，有些内容还需要经过他最后审核。
电脑就在床头，宁朗将自己的意见敲了封邮件给他发过去。
“你怎么还没休息？”电话立刻就打过来。
“快了。”
“你的身体你自己清楚，别熬太晚。”
“恩。”宁朗将手机放到一边，带了耳机边跟他打电话边继续看文件。
“史密斯医生给我打电话了。”
“给你？”他翻动文件的手一停，很快又继续。
“对。”
“恩。”很平常的反应。
“你怎么不问问他都说了什么？”程清洋在那头乐了。
“无非是让我回美国。”宁朗很淡定。
“你不该不接他电话。他可是个绅士，难为他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急得跳脚了。”
“是么？那倒是难得一见。”
“宁朗。”程清洋声音放低，“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回美国的事。”
“我在考虑。”
“那时间呢？”
“现在还不行。”
“我就知道我劝不了你。”程清洋有些无奈的语气，“宁朗，身体为重。”
“恩。”
“得，我知道了。”程清洋语气重又变得轻快，“你邮件里的内容不算少啊，是不是得考虑考虑把百分点提提？”
“没有必要。”宁朗继续头也不抬，“如果你对目前的百分点不满意倒是可以让企划部给降降。”
程清洋笑，“我说你这么奸商不太好吧。”
宁朗对他的评价面不改色，“承让。”
“得嘞，我是栽你手里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我就吃你这一回亏，不过你可别忘了我的合作提要。”
“恩。”
“挂啦，我要去约会了。”
宁朗把耳机拽下来就没再出声，他正在看的东西是个文件袋，打开后出现了一份合同，然后是律师函、照片，还有一盘磁带。
正是何浅今天收到的那份东西。
同样的东西，他这里也有一份，依旧是没有署名的寄件人。
宁朗细细地看下去，合同算是比较完整的，公章日期全有，竟然是爷爷经手的合同。合同与律师函的日期相差不远，只隔了两个月，宁朗在内容里看到了姑姑的名字。
之后他拿起照片，年代挺久远的黑白照，里面是一家四口，两个男孩子很小，依偎在父母怀里。孩子的母亲他不认识，也完全没印象，而那位父亲，他却看着有几分眼熟。
可惜回想了好半天却还是想不起来，只得放弃。
那盘磁带他看了下也放下，没有能播放的工具。
重新将东西放进文件袋，宁朗陷进了沉思。
这份东西会是谁寄给他的？如果是邵氏兄弟，未免也太没脑子了些，可如果是其他董事会成员，那这幕后还真是有什么人在蓄意操控。然而依照他的判断，他又认为还不至于有这么个人存在。
宁朗轻轻抿了口水，脸上的表情几经转变。联想到之前的车祸，何浅的邮件，以及这份刚刚收到的东西，他又总觉得有几分怪异。
大约十分钟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程清洋的电话，“需要你帮个忙。”
“现在？”
“不必。只不过是时候收网吓吓他们了。”
“什么时候？”
“择日不如撞日。”宁朗微笑，“就明天吧。”
“我靠！”程清洋爆粗，“你这日子挑得还真是时候，明儿你兄弟我要去相亲。”
“哦，祝贺你。”
“还祝贺个屁啊你。”
宁朗挑挑眉，“我是祝贺你脱离苦海。”挂断电话前他又加了一句：“不用谢我。”
程清洋的骂声戛然而止。
宁朗笑了笑，然后按了内线电话，“管家，进来一下。”
不多会儿管家敲门，“少爷，您找我。”
“我需要一个能播放老式磁带的音乐播放机，要那种带转盘的。”
“好。我现在就去找找，我记得夫人在世的时候喜欢听些老音乐，夫人的东西没动过，应该还在。”
“恩。”
“那我去了。”管家转身。
“等一下。”宁朗却叫住他，“何浅，吃晚饭了吗？”
管家回身，“小姐说胃口不太好，没有吃就回房间了。”
“正好我也饿了，”宁朗的神色让人看不清，“你让陈妈做点粥，把她那份也做了。”
管家一愣，“哦，好。”
宁朗面上依旧淡淡地，“那你去找吧。”
“是。”关了门出去还在感叹少爷让人捉摸不透的处事风格，如果他没看错，今天晚上小姐是从他房间里哭着出来的吧。
摇摇头，他不在多想，先去厨房找陈妈。
*
何浅本来躺下都要睡着了，却被敲门声惊醒。门外陈妈端了碗粥亲切的在等她。
“小姐，少爷说要喝粥，让我也帮您熬了一碗。”
“宁朗？”何浅本来想拒绝的，一听是他让人做的一愣，立刻接过陈妈手里的粥。
“是啊，是少爷让做的。少爷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孩子，自己受了伤还惦记着小姐，原本管家和我还担心你们相处起来会不自在，没想到是我们多虑了。”
“哈哈，是啊，你们的确多虑了。”何浅想起刚刚宁朗那冷淡的样子，心里就还是一阵堵得慌，“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喝完自己送去厨房。”
“好的，您也早点休息。”
何浅关了门，有些怔怔地盯了好半天那碗粥，却愣是没敢喝上一口。
热气腾腾的，还好香。
她拿起来摸了摸，又放下。
“他不会又耍我呢吧。”何浅自言自语道：“我可没那么傻。”
再盯着那碗粥，“该不会下毒了吧。”想了想又觉得可笑，下毒？她这什么脑回路？“这可是陈妈做的。”
脑子里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何浅一屁股坐回床上，又是一阵发呆。重复地动作做了无数次，拿起，放下，放下，拿起，可就是不肯喝那碗粥。
是真的担心他在搞什么鬼，还是……不舍得？
想了想还是决定重新躺回被子，甚至还聪明地背对着那碗粥，蜷成蚕蛹似的，翻过来，调过去，然而最后连着数了一千个数都还是没能睡着。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她只好不再做垂死挣扎，随着心重又面向那碗粥，好吧，她认命。
陈妈的手艺又变好了，要不然她怎么会因为一碗粥而心神不宁。
于是这个晚上她像个神经病似的，就这样对着一碗粥睡得极其香甜。
*
第二天一早何浅出门去了z大，杨大志给她发了信息，说是有重要大发现。
大清早的研究室里根本没什么人，何浅匆匆赶过去，“学长。”
“恩，来了啊。”杨大志手里抱了一大堆报纸正在看，看到她就立刻步入正题：“我查到点东西。”
“什么？”
“当年的事情有些不对，你看啊，这条新闻标题写了谁？”
何浅凑过去看，“因管理不善及违约纷争，宁氏即将被凯悦集团收购？是宁氏？你不是说合同没什么问题吗？闹那么大？”
“是啊，这事情够大了吧，可网上竟然一点都没查到，你说怪不怪。再看看这条。”
“宁氏当家人易主，董事会四分五裂，违约事件造成宁氏破产危机？”何浅吓了一跳，“不过是8000万赔偿金，不至于让宁氏垮了吧。”
“所以说这家商贸公司的确不简单。”杨大志接着拿出照片，再指了指手里一张报纸上模糊的图片，“你看看这个。”
何浅拿起照片和报纸的图片对比，惊疑道：“这个人！”她指着照片上两个孩子的父亲，再指向报纸图片里那一排人正当中的那个，“这两个是同一个人！”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杨大志面色凝重。
“是谁？”直觉得会是个跟宁家有关的人。
“他就是宁志扬。”
“宁志扬？！”何浅惊呆，“他就是宁朗的爷爷？”
“没错，是他。”
“可那两个孩子是谁？”何浅仔细瞅了瞅，“是宁朗的父亲吗？”
“不是。”杨大志拿出电脑，“这才是宁家全家福。”
何浅把电脑拿过来，果然看到宁老爷子宁文卿还有宁朗的父亲，可照片当中却没有宁朗的奶奶。
“这是被公布出来的全家福。”杨大志笑了笑，“看来这宁家的关系也挺乱啊。”
何浅抬头，“你的意思是？”
“还能什么意思？不就是你心里想的意思。”杨大志极为认真地看向她：
“小师妹，我就说你摊上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