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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谁是谁非

作者:爱琴海的泪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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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宁的出场简直可以用风风火火来形容。

    应该是刚下了戏,连古装剧戏服都没来得及脱就火急火燎地进了西餐厅。

    程清洋接到电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就连在电话这头的何浅都听得一清二楚,简直可以用咆哮来形容。

    程清洋知道她的脾气,情报搜集的也差不多了,干脆就直直白白地给她指路。

    夏宁找的很快,拉着何浅直接往回走的时候连话都没留,程清洋叫了她几声她都没答应。

    边走还边骂何浅:“你是白痴吗?我怎么可能跟他吃饭,还约上你?!”

    何浅好笑得被她拉着大步大步地走,她穿着花盆底,难为她还能走得虎虎生风。

    “我手机没电了,要不早就给你打电话了。”

    “你可真是!”夏宁恨铁不成钢,“那你不会走啊。又不是没放过我鸽子!”

    何浅叹口气,“是是是,好了,姑奶奶。您要顶着这身行头走多久才成。您回头瞅瞅,咱俩都成马戏团的猴子了。后面可有你的粉丝,你这么咆哮合适吗?”

    夏宁立马收敛,但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上车!”

    拉着何浅就上了她的车,坐上车了这才边发着脾气边把妆给卸了。

    何浅瞧着她,好奇的问,其实也算没话找话的转移话题,“拍清装戏呢?”

    “恩。”仍然有闷火残留的语气。

    “跟谁啊。”何浅故意假装感兴趣。

    夏宁白她一眼,“你不是一向不感兴趣?”

    何浅陪笑,“我这不是最近开始了吗?快说,到底谁?”

    夏宁叹口气,“沐阳。”

    “谁?”何浅一愣。

    “沐阳你都不认识还追星。”夏宁对她也是服了,顺便免费送她个影后级白眼,“你随便去街上打听打听,现在谁不认识沐阳啊?也就你孤陋寡闻。”

    何浅摇摇头,“我真不知道。眼前现成一个,还打听什么。”何浅刻意可怜兮兮揉揉自己肩膀,“气消了吧。”

    夏宁想起来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脑袋瓜不是聪明着呢吗,怎么就不知道走?”

    何浅听到这里也是叹气,“你没看见程清洋身边还有人吗?”

    “谁啊?”夏宁还真是没留意。

    “宁朗。”

    “宁朗?!”夏宁两眼放光,“就那个最近频上各大新闻头条都快赶上娱乐新闻热度的宁氏新任ceo?据说他可是百分百帅哥一枚,你刚才怎么不拦着我点儿?”

    何浅叹气,“我拦你干嘛?再说了,就刚才你那气势谁敢拦?多说一个字估计都会被你拿花盆底砸。”

    “那倒也是。”夏宁泄气,“谁让你跟程清洋一起的!哎?话说宁朗为什么也在?”

    终于问到点上了,“他俩好像是朋友。”

    “朋友?”夏宁咬牙启齿,“所谓物以类聚,看来这个宁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浅摇头,瞅这架势,夏宁跟程清洋这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我觉得程清洋这人除了话有点多人不太正经之外也挺好的。”何浅这段不知道算不算夸奖的话一说出口夏宁就有种想动手掐死她的冲动。

    “你到底是哪边的啊?你明知道那个人渣平时在公司是怎么招惹我的,你竟然还敢替他说好话,你……”

    夏宁还想说点啥来着,电话却突然响了,只好先瞪了一眼何浅留下个秋后算账的眼神才接了电话。

    “喂。啊?哦,在这儿呢。好,我给她。”

    顺手把手机递给何浅,“你表哥。”

    何浅点点头,接过来。

    “喂。”

    “何浅。”那头是傅云琛温润的声音,“我在你们学校。”

    “学校?”何浅一愣,“你去学校干嘛?”

    “有点事。”傅云琛笑,“我不是在z大,我在你们三阳小学呢。”

    “哦。”何浅应了一声,“需要我回去吗?”

    “不用。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叫宁亦昂的老师?”

    “是啊。”何浅回答他,“新来的老师,教心理的。”

    “他到学校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吧。”

    “一个月?恩,知道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何浅疑惑,笑着道:“难不成你一个海归医学博士还需要心理慰藉?”

    “好了,别贫。”傅云琛也笑笑,“是你们学校校长想让我过来做个学生体检日,负责接待我的就是这个宁亦昂老师。我还没找着他,就想起问问你了。那好了,你忙吧,抽空回家吃饭。”

    “好。”

    傅云琛挂断电话。

    又停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向着远处站在桥上的宁亦昂望过去。

    宁、亦昂?

    他低叹一声,事情果然还是往预期就不怎么好的方向发展了。

    史密斯老师说的没错,宁朗这次回国面对的威胁虽然不小,但远远不如他身心所受的损伤来得大,他的身体明明就不允许他回国。这样一意孤行的代价太大,这些年的治疗极有可能会付之东流。

    可宁朗那性子,谁劝得了?

    又叹了口气,他还是走过去。

    宁亦昂正在作画,像是在画远处的山水。他画的很好,也很专心。傅云琛走过去的时候他甚至完全没有察觉。

    这样安静如画的少年,说实话傅云琛也是第一次见。虽然他跟宁朗还算熟悉,可对于宁亦昂,他竟然有一种不忍打扰的心情。

    然而现实却又只能是:

    “你好。”傅云琛先开口。

    “你好。”宁亦昂匆忙抬头,乍一见他竟是一愣,“傅医生?”

    傅云琛一惊,“你认得我?”

    “恩?”宁亦昂微笑,“校长今天给了我你的单页介绍,上面有照片。”

    傅云琛暗自舒一口气,“哦,是这样。”

    宁亦昂示意他找个地方坐,“我还有一点就画完了,能不能麻烦你稍微等我一下。”

    “好。”傅云琛走到他身后的石凳坐下,不再打扰他作画,只是一直盯着他专心的背影。

    他是第一次见宁亦昂。

    在美国那么多年,他虽然跟在史密斯老师身边许久,也接触过宁朗的病情,但却很少见过他发病的样子。宁朗是一个极有忍耐力同时又不容许自尊心受损的人。将近十年的时间,他从未换过主治医生,自始至终都是史密斯老师在治疗他的病情。宁朗甚至不容许任何陪护人员出现在他身边。这是一种极端的诊疗情绪,就连傅云琛也很少出入他的诊疗室。

    可现在看过去,怪不得宁朗不想让别人知道。

    原来宁亦昂,是这个样子的。

    他跟宁朗,简直就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史密斯老师说的没错,宁亦昂果然不会认识他。

    说起这位傅云琛的老师史密斯教师,他确实是位顶尖的精神科专家。当年宁文卿曾亲自登门向他致谢,却被委婉拒绝。这位有着专业素养的绅士甚至还很诚恳地建议她,如果想要治好宁朗的病情,那么在那之前曾经的一切暂时都不要让他再接触到,包括现状当中包含的亲情。

    宁文卿听后果然做到了,整整十年,她没有再见过宁朗,就连电话也没有给他打过。

    后来宁朗的病情果然得以控制。而傅云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成为史密斯最得意的门生。

    傅云琛其实属于天才型学生,年纪轻轻就是双料博士学位。他在医学方面的天赋就连史密斯都自叹不如。他甚至从读书起就连跳几级,一直都是老师同学眼中的天之骄子。

    他其实很早就出国留学,自从父亲的生意失败。

    傅云琛自幼母亲就病逝,父亲又是属于不太务实的那种人,因此家里经济状况其实并不是很好。可后来有一天,他却忽然上学放学都有豪车接送,就连学校校长都会亲自致电约见父亲去看家长会了。这时候的他才明白,原来家里忽然有钱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有钱,而是非常非常的有钱。

    后来,渐渐长大了的他才知道,原来这钱,竟是何浅家的。何浅的父母因为一起绑架案被害,何浅一夜之间变为孤儿。傅云琛的父亲因为是何家唯一的近亲,竟然拿到了何氏商贸的继承权。

    于是也就是一夜之间,他的父亲忽然就变成了何董,人前人后风光无限。而他自己,也成了让他不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富二代。

    当然,父亲也就顺理成章的做了何浅的监护人。

    可笑得是,他却一天都没有尽过监护人的义务。

    年幼的何浅不知怎的很排斥他们,甚至不肯见任何傅家人。后来何受业来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就说通了何浅,当下何浅就跟着他去了何家。自此,她就再也没有回来。

    当然父亲也没有坚持让她回来。

    就这样,父亲挂着何浅监护人的身份直到她成年。

    后来,何氏商贸因为父亲的经营不善宣告破产,而他也被父亲送出了国。

    至于何浅,父亲却从未过问。

    所以这么多年,傅云琛对于何浅,一直是亏欠的。好在何浅还是长大了,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否则何浅对他,远不会这般毫无芥蒂。

    去年三月,傅云琛的父亲因病去世,傅云琛因为证件的原因根本无法赶回国内,就连丧事都是何浅张罗着办的。

    后来何浅给他打了电话,说舅舅的遗言就是不准他回国,让他专心学习,回了国也只会看见一座碑,如果他偶尔想念这个父亲,就冲着老家的方向磕个头。他看得见。

    傅云琛其实是知道的,父亲太了解他。他知道因为母亲的死他在怪他,他也知道因为何浅的事他怪了他这么多年。

    傅云琛真的没有回国。

    不是还在怨谁。

    而是他得透彻,回了国,也不过是面对父亲冰冷的墓碑。

    这些年他埋怨父亲,其实也埋怨自己。

    他学医的目的就是想治好父亲,就是想弥补当年只有自己眼睁睁看着母亲过世的遗憾。他想做给父亲看,想让他亲口说后悔。

    可惜,这一切,同样也来不及了。

    所以后来,他开始专心研究医学,跟着史密斯老师进修,也就是在那时候,他认识了宁朗。

    他看宁朗就像看着另一个自己,一个释放了的,不拘于世事的自己。

    所以他关心,他努力想要治好他。

    当老师告诉他宁朗坚决回国的消息后,他果断答应了老师的要求,陪着他一起回了国。这个他近十年不曾踏上的国土。

    这里是他的家,不论走多远,他都还是想要回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事,他竟然这么快就碰上了宁亦昂。

    不是宁朗,竟然是宁亦昂。

    原来他的病情,已经这么重。

    宁朗承受的,实在太多。

    “我画好了。”恰好这时候的宁亦昂画完了画,打断了他混乱的思绪,他微笑着收起东西,跟他道歉后,“咱们走吧。”

    “好。”傅云琛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先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