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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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人赋》叫好又叫座，我们的鲛人女王怎么舍得红尘繁华，来到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界呢？”季千夏一下飞机就遭到了李闪的来电讽刺，原因是她发了条微信告诉他她已经到了凤凰城所处省的省会。
《离人赋》首映礼之后获得了业内人士一致的赞扬和观众极高的评价。有人说王子期导演功力涨了许多，能把一部玄幻小说拍成这样，也算国内少有的能人了。
画面磅礴大气，细节又不失精致，切随处可见一种历经千山的豁达，每一个画面都是哲学。季千夏第一次看到成片也忍不住沉迷其中。江瀚渝更是说原本打算指望着李闪的《荆棘与玫瑰》让她得个最佳新人的，现在似乎可以期待一下王子期导演的《离人赋》了。
文人相轻，导演这行大概也差不多。季千夏没有理李闪在电话里的冷嘲热讽，问他剧组所在地的具体地址。盛宴不放心她出门，一路上的衣食住行都安排好了，当然包括从机场到拍摄地点的接送问题。
“凤凰城可不是首都，你缺什么东西先在那边买好，不然可没时间给你出门购物”李闪说了地址还不忘嘱咐道。
凤凰城难道没有通网络？季千夏不以为意，缺什么不是有快递么？倒是第一次没有江总监在只有她和赵魏韩陪着季千夏到陌生城市拍戏的秦燕准备周到，在找到来接他们的车后让司机顺路去了趟超市买了些生活必需品。
然后车子一路往西，一开始还是高速，后来变成普通马路，后来就只有容一车开过去的土路了。土路并不平坦，坑坑洼洼的，司机虽然开得不快，却还是让人忍不住想把五脏六腑给颠出来。季千夏忍着想吐的*，看着一脸菜色的秦燕问道：“你还好吧？”
赵魏韩回头看了一眼。
秦燕摇头，拿了颗薄荷糖塞进嘴里，“千夏姐你要不要？”
季千夏不喜欢薄荷的清凉，此时却也是熬不住拿了一颗。等含进嘴里果然就没那么难受了，就是又甜又凉味道有些诡异。
“这里的山怎么都跟黄土似得，树呢？”秦燕好奇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这里是中国沙尘暴多发地区，在过去点就能看到沙漠了。”司机小张笑道：“近几年国家植树造林弄得挺走心的，再过去的山上你们就能看到种下的小树苗了，一排排一列列的，很显眼。”
“哦，那还挺好。”秦燕干巴巴的笑道。她是南方人，家在四面青山环绕之中，靠山吃山，一家人都指望着山上的物产过活，所以她很难理解这边的人有同样不便的地理位置，却失了最主要的经济来源，该如何生活。
“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小张是本省人，在省内一家盛世集团旗下的公司工作，这次接到领导委派的任务可是摩拳擦掌准备了好久，争取把司机做到极致，最好连导游的活都干了。所以他虽然不是当地人，却做了功课把当地的人文风土都了解了个遍。
“季小姐在这要注意防晒啊，我们这的太阳看起来好像不晒，风一吹还凉凉的不热，但其实紫外线很厉害，出门一天没做好防晒的话，第二天脸就蜕皮长红疙瘩了。”
“好的，谢谢。”季千夏对着后视镜礼貌的笑了笑，小张一下子红了脸，再也不敢看后视镜了。
乖乖！他们盛总太会挑媳妇了！不过这样的媳妇单独出门还真不让人放心，难怪要找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跟着，还得找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伺候着。这排场，普通人这辈子都是难以企及啊。小张暗自感慨。不过一想到人工作的特殊性也觉得正常，人那些大牌明星说是助理都三四个呢，季小姐这样说起来也是寒酸了。
不愧是盛总看中的女人，够低调。
到了凤凰城已经是夕阳西下，剧组住在一个对外称是四星内里连三星也称不上的小酒店里。秦燕和赵魏韩两人和剧组的人各分了一间标准间，季千夏是自己一间大床房。秦燕刚一进去，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这里的环境可真算不上好。
“千夏姐……”秦燕有些为难的看着她，“要不我问一下哪里还有更好的酒店？”
季千夏刚进门就被刺鼻的消毒水味激得打了个喷嚏，她摆摆手，“不用了，没必要。”她自认为还没有那么娇惯。
要是被盛总知道自己未婚妻住这种地方……秦燕打了个寒颤，却还是没有再劝。她是千夏姐的人，虽然盛总板起脸来很恐怖，可是她还是听千夏姐的。
到了酒店李闪就马不停蹄的安排众人开了个小会，季千夏时隔一个多月再次看到柯冉，一见面都快认不出她来了！黑了瘦了，哪里还有中寰昔日一姐的风姿？
“别惊讶，你也很快就会变成这样的。”柯冉神秘一笑，季千夏陡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人来齐了。”李闪最后一个到，一到就站到小小的会议室前端俯视众人，“我们这部电影本来是打算3月份上映的，现在抓紧一点可能还来得及，但赶工的时候更要注重质量。当然时间来不及这主要是我的责任，我不应该认为前期准备得妥当就觉得后期拍摄进度全在掌握之中，我也不该找了涂雅那个坑货。不过现在不是李闪批判大会，这些就不多说了。明天一早我们就拍李荆从大都市心灰意冷回来的戏份。”
李荆在大都市里不仅遭遇了职场性骚扰，相恋多年携手从小镇一起走向繁华都市的男朋友还劈腿了，对方是个不到20来打工的中专生。多么可笑。李荆心灰意冷之下请了长假准备回乡探望姐姐。
那里虽然有着她年少时最黑暗的回忆，可是人就是这样，受伤了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到生她养她的那片土地。
季千夏对着李闪称不上友好的目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明天要拍的戏份了。李闪满意的颌首，虽然上下幅度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他道：“趁着季千夏状态好把后半段的戏拍完，等她晒得差不多了就拍少女时期的戏份，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大家异口同声。留下季千夏有些疑惑，什么叫“晒得差不多了”？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
第二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天，季千夏裹着羽绒衣坐在椅子上喝热豆浆，里面只穿了一件打底衫和羊绒大衣——李荆虽然回来疗伤，却是个要强的性子，不做出一副衣锦还乡的样子引来父老乡亲的赞叹又怎会罢休？
天还没亮剧组就驱车赶来了这个村落，不像季千夏熟知的南边的样式，这里的房子是低矮的、贫穷的，散发着落后的气息。
原来祖国真的还没有全面小康。季千夏默默低头喝了口豆浆，和长白山人烟罕至却意外诗情画意的小村落不同，这里的贫穷是丑陋的、无奈的、现实的，长在沿海的季千夏第一次觉得自己无知得可笑。
拐角的墙根处有个黑瘦的小孩一直看着她，季千夏朝她微微一笑，想说些什么，她“咻”的一下就把探出的半边身子收了回去。
季千夏看了那边好久，她却再也没有探出头来。
“这里的孩子有上学吗？”季千夏问比她了解情况的柯冉。
“有。”柯冉指着低矮屋脊的另一边，“看到那个旗杆没有？小学、初中都在那，之后的戏份会拍到的。”
季千夏抽空去那边走了走，破旧的校舍，杂草丛生的平地被孩子们当做操场，硬件都这样就不必说软件了。季千夏看着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的小孩，他们明显都很好奇她，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和她说话。大大的还未被世俗沾染的眼眸里是纯真的善良。所以季千夏更加不敢想象，这样的条件下这群孩子的未来在哪……
“心气高的就努力学习考出去，得过且过的就早点结婚生孩子呗。”秦燕满不在乎的耸肩，“可是这样的地方像剧本里李荆那样能考上北京的学校那是凤毛麟角，最多上个独立院校，最终还会因为学费问题上个大专。都一样的。”
季千夏不想去探究那个“都一样的”是什么意思。她看看头顶瓦蓝瓦蓝的天空，觉得曾经愤世嫉俗的自己是那么羞耻。
大抵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真的有所感悟吧，在摄像机前季千夏觉得自己所扮演的李荆突然有了灵魂。
监视器前的李闪双眼一眯，继而笑了起来，他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么，孺子可教。
一天的拍摄结束，剧组回到酒店已经晚上八点了。秦燕和赵魏韩去给她买吃的，《荆棘与玫瑰》剧组的晚饭都是自行解决的，除非需要拍夜戏，晚饭剧组会准备，其他情况就看你自己喜欢吃什么了。
季千夏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小心翼翼的将头顶中央的头发拨开，果然，红了。晒了一天，身体其他部位有遮挡或者涂了防晒霜还好，直顶紫外线的头皮却最先受不了变得又红又肿了。
还有些痒。季千夏忍着痛小心翼翼的揉了几下，然后发现痒得更厉害了。
算了。
她拿起手机给盛宴打电话，微信里全是盛公子发来的消息：
——吃饭了没？
——我和瀚渝一起打球回来，叫了外卖。
——到家了，一个人真不习惯。
她也很不习惯，在一起这么久，他们似乎没有分开过。电话很快被接起，季千夏听着声音却有些奇怪，似乎下雨了？
盛宴解释道：“我在洗澡，我怕你电话打进来我没听到就把手机带进浴室了。我把淋浴关了，现在能听到我说话了吗？”
“恩。”季千夏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你和江总监一起打球去了？篮球？”
“冰球。”盛宴声音低沉，“很久没上手，我们被完虐了。”
季千夏不了解冰球这项运动，不过好像对抗性很强，她急忙问道：“没受伤吧？”
盛宴微微笑了一声，很满足的样子，“没有，有穿护具，我会小心的，现在受伤了可没有人来照顾我。”
“你知道就好。”季千夏顿了顿，对之前的话题很有兴趣，“对方很强吗？完虐？”
“对方是专业的。”盛宴苦笑，“当然也有我疏于锻炼的问题。”
疏于锻炼一身肌肉还保持的那么好？季千夏有些淡淡的嫉妒，开始跟他分享自己一天的经历与心得体会，“这里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恩，我知道。”盛宴穿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他的宝贝生于繁华，长于书香世家，最悲惨的时候也没有经历过物质的缺乏，去往那样偏僻的地方，内心的震动一定很大。就像他当年去非洲一样。
他听她的声音有些消极，“以前去旅游，景点总是透着一股虚假的味道，我其实把这次拍摄也当成了一场旅行，和去长白山一样，觉得条件就算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这里的贫穷不用妆点就现实得可怕。我觉得我……太坏了。”
盛宴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是无声的。只有天真纯粹的人才会在那些生活条件不如自己的人面前有负罪感吧，盛宴觉得这样的季千夏很可爱，但他不允许她为此伤神，便道：“宝贝你现在还没有资格觉得自己坏，至少……等你当上那个市的市长，说这种话才算恰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盛宴便听到自己未婚妻不服气的声音，“焉不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可我只要你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离人赋》叫好又叫座，我们的鲛人女王怎么舍得红尘繁华，来到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界呢？”季千夏一下飞机就遭到了李闪的来电讽刺，原因是她发了条微信告诉他她已经到了凤凰城所处省的省会。
《离人赋》首映礼之后获得了业内人士一致的赞扬和观众极高的评价。有人说王子期导演功力涨了许多，能把一部玄幻小说拍成这样，也算国内少有的能人了。
画面磅礴大气，细节又不失精致，切随处可见一种历经千山的豁达，每一个画面都是哲学。季千夏第一次看到成片也忍不住沉迷其中。江瀚渝更是说原本打算指望着李闪的《荆棘与玫瑰》让她得个最佳新人的，现在似乎可以期待一下王子期导演的《离人赋》了。
文人相轻，导演这行大概也差不多。季千夏没有理李闪在电话里的冷嘲热讽，问他剧组所在地的具体地址。盛宴不放心她出门，一路上的衣食住行都安排好了，当然包括从机场到拍摄地点的接送问题。
“凤凰城可不是首都，你缺什么东西先在那边买好，不然可没时间给你出门购物”李闪说了地址还不忘嘱咐道。
凤凰城难道没有通网络？季千夏不以为意，缺什么不是有快递么？倒是第一次没有江总监在只有她和赵魏韩陪着季千夏到陌生城市拍戏的秦燕准备周到，在找到来接他们的车后让司机顺路去了趟超市买了些生活必需品。
然后车子一路往西，一开始还是高速，后来变成普通马路，后来就只有容一车开过去的土路了。土路并不平坦，坑坑洼洼的，司机虽然开得不快，却还是让人忍不住想把五脏六腑给颠出来。季千夏忍着想吐的*，看着一脸菜色的秦燕问道：“你还好吧？”
赵魏韩回头看了一眼。
秦燕摇头，拿了颗薄荷糖塞进嘴里，“千夏姐你要不要？”
季千夏不喜欢薄荷的清凉，此时却也是熬不住拿了一颗。等含进嘴里果然就没那么难受了，就是又甜又凉味道有些诡异。
“这里的山怎么都跟黄土似得，树呢？”秦燕好奇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这里是中国沙尘暴多发地区，在过去点就能看到沙漠了。”司机小张笑道：“近几年国家植树造林弄得挺走心的，再过去的山上你们就能看到种下的小树苗了，一排排一列列的，很显眼。”
“哦，那还挺好。”秦燕干巴巴的笑道。她是南方人，家在四面青山环绕之中，靠山吃山，一家人都指望着山上的物产过活，所以她很难理解这边的人有同样不便的地理位置，却失了最主要的经济来源，该如何生活。
“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小张是本省人，在省内一家盛世集团旗下的公司工作，这次接到领导委派的任务可是摩拳擦掌准备了好久，争取把司机做到极致，最好连导游的活都干了。所以他虽然不是当地人，却做了功课把当地的人文风土都了解了个遍。
“季小姐在这要注意防晒啊，我们这的太阳看起来好像不晒，风一吹还凉凉的不热，但其实紫外线很厉害，出门一天没做好防晒的话，第二天脸就蜕皮长红疙瘩了。”
“好的，谢谢。”季千夏对着后视镜礼貌的笑了笑，小张一下子红了脸，再也不敢看后视镜了。
乖乖！他们盛总太会挑媳妇了！不过这样的媳妇单独出门还真不让人放心，难怪要找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跟着，还得找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伺候着。这排场，普通人这辈子都是难以企及啊。小张暗自感慨。不过一想到人工作的特殊性也觉得正常，人那些大牌明星说是助理都三四个呢，季小姐这样说起来也是寒酸了。
不愧是盛总看中的女人，够低调。
到了凤凰城已经是夕阳西下，剧组住在一个对外称是四星内里连三星也称不上的小酒店里。秦燕和赵魏韩两人和剧组的人各分了一间标准间，季千夏是自己一间大床房。秦燕刚一进去，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这里的环境可真算不上好。
“千夏姐……”秦燕有些为难的看着她，“要不我问一下哪里还有更好的酒店？”
季千夏刚进门就被刺鼻的消毒水味激得打了个喷嚏，她摆摆手，“不用了，没必要。”她自认为还没有那么娇惯。
要是被盛总知道自己未婚妻住这种地方……秦燕打了个寒颤，却还是没有再劝。她是千夏姐的人，虽然盛总板起脸来很恐怖，可是她还是听千夏姐的。
到了酒店李闪就马不停蹄的安排众人开了个小会，季千夏时隔一个多月再次看到柯冉，一见面都快认不出她来了！黑了瘦了，哪里还有中寰昔日一姐的风姿？
“别惊讶，你也很快就会变成这样的。”柯冉神秘一笑，季千夏陡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人来齐了。”李闪最后一个到，一到就站到小小的会议室前端俯视众人，“我们这部电影本来是打算3月份上映的，现在抓紧一点可能还来得及，但赶工的时候更要注重质量。当然时间来不及这主要是我的责任，我不应该认为前期准备得妥当就觉得后期拍摄进度全在掌握之中，我也不该找了涂雅那个坑货。不过现在不是李闪批判大会，这些就不多说了。明天一早我们就拍李荆从大都市心灰意冷回来的戏份。”
李荆在大都市里不仅遭遇了职场性骚扰，相恋多年携手从小镇一起走向繁华都市的男朋友还劈腿了，对方是个不到20来打工的中专生。多么可笑。李荆心灰意冷之下请了长假准备回乡探望姐姐。
那里虽然有着她年少时最黑暗的回忆，可是人就是这样，受伤了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到生她养她的那片土地。
季千夏对着李闪称不上友好的目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明天要拍的戏份了。李闪满意的颌首，虽然上下幅度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他道：“趁着季千夏状态好把后半段的戏拍完，等她晒得差不多了就拍少女时期的戏份，都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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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天，季千夏裹着羽绒衣坐在椅子上喝热豆浆，里面只穿了一件打底衫和羊绒大衣——李荆虽然回来疗伤，却是个要强的性子，不做出一副衣锦还乡的样子引来父老乡亲的赞叹又怎会罢休？
天还没亮剧组就驱车赶来了这个村落，不像季千夏熟知的南边的样式，这里的房子是低矮的、贫穷的，散发着落后的气息。
原来祖国真的还没有全面小康。季千夏默默低头喝了口豆浆，和长白山人烟罕至却意外诗情画意的小村落不同，这里的贫穷是丑陋的、无奈的、现实的，长在沿海的季千夏第一次觉得自己无知得可笑。
拐角的墙根处有个黑瘦的小孩一直看着她，季千夏朝她微微一笑，想说些什么，她“咻”的一下就把探出的半边身子收了回去。
季千夏看了那边好久，她却再也没有探出头来。
“这里的孩子有上学吗？”季千夏问比她了解情况的柯冉。
“有。”柯冉指着低矮屋脊的另一边，“看到那个旗杆没有？小学、初中都在那，之后的戏份会拍到的。”
季千夏抽空去那边走了走，破旧的校舍，杂草丛生的平地被孩子们当做操场，硬件都这样就不必说软件了。季千夏看着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的小孩，他们明显都很好奇她，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和她说话。大大的还未被世俗沾染的眼眸里是纯真的善良。所以季千夏更加不敢想象，这样的条件下这群孩子的未来在哪……
“心气高的就努力学习考出去，得过且过的就早点结婚生孩子呗。”秦燕满不在乎的耸肩，“可是这样的地方像剧本里李荆那样能考上北京的学校那是凤毛麟角，最多上个独立院校，最终还会因为学费问题上个大专。都一样的。”
季千夏不想去探究那个“都一样的”是什么意思。她看看头顶瓦蓝瓦蓝的天空，觉得曾经愤世嫉俗的自己是那么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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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视器前的李闪双眼一眯，继而笑了起来，他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么，孺子可教。
一天的拍摄结束，剧组回到酒店已经晚上八点了。秦燕和赵魏韩去给她买吃的，《荆棘与玫瑰》剧组的晚饭都是自行解决的，除非需要拍夜戏，晚饭剧组会准备，其他情况就看你自己喜欢吃什么了。
季千夏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小心翼翼的将头顶中央的头发拨开，果然，红了。晒了一天，身体其他部位有遮挡或者涂了防晒霜还好，直顶紫外线的头皮却最先受不了变得又红又肿了。
还有些痒。季千夏忍着痛小心翼翼的揉了几下，然后发现痒得更厉害了。
算了。
她拿起手机给盛宴打电话，微信里全是盛公子发来的消息：
——吃饭了没？
——我和瀚渝一起打球回来，叫了外卖。
——到家了，一个人真不习惯。
她也很不习惯，在一起这么久，他们似乎没有分开过。电话很快被接起，季千夏听着声音却有些奇怪，似乎下雨了？
盛宴解释道：“我在洗澡，我怕你电话打进来我没听到就把手机带进浴室了。我把淋浴关了，现在能听到我说话了吗？”
“恩。”季千夏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你和江总监一起打球去了？篮球？”
“冰球。”盛宴声音低沉，“很久没上手，我们被完虐了。”
季千夏不了解冰球这项运动，不过好像对抗性很强，她急忙问道：“没受伤吧？”
盛宴微微笑了一声，很满足的样子，“没有，有穿护具，我会小心的，现在受伤了可没有人来照顾我。”
“你知道就好。”季千夏顿了顿，对之前的话题很有兴趣，“对方很强吗？完虐？”
“对方是专业的。”盛宴苦笑，“当然也有我疏于锻炼的问题。”
疏于锻炼一身肌肉还保持的那么好？季千夏有些淡淡的嫉妒，开始跟他分享自己一天的经历与心得体会，“这里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恩，我知道。”盛宴穿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他的宝贝生于繁华，长于书香世家，最悲惨的时候也没有经历过物质的缺乏，去往那样偏僻的地方，内心的震动一定很大。就像他当年去非洲一样。
他听她的声音有些消极，“以前去旅游，景点总是透着一股虚假的味道，我其实把这次拍摄也当成了一场旅行，和去长白山一样，觉得条件就算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这里的贫穷不用妆点就现实得可怕。我觉得我……太坏了。”
盛宴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是无声的。只有天真纯粹的人才会在那些生活条件不如自己的人面前有负罪感吧，盛宴觉得这样的季千夏很可爱，但他不允许她为此伤神，便道：“宝贝你现在还没有资格觉得自己坏，至少……等你当上那个市的市长，说这种话才算恰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盛宴便听到自己未婚妻不服气的声音，“焉不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可我只要你一生顺遂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