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小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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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梓松铁青着脸转身进入古堡，还把门口的槲寄生花环给扯坏了。
盛海平笑弯了腰，拍着季千夏的肩膀语气赞赏：“侄媳妇我看好你！”
季千夏笑着准备后退几步，盛宴已经将他的手拂开，对着叔叔平平一笑，搂着季千夏也进屋了。
“难道我还会吃你媳妇豆腐啊！”留下盛海平在那忿忿不平。
屋内的壁炉依旧燃烧着赤色的火焰，大家正围绕着一只巨大的圆桌准备午餐，食材和动作都让季千夏感觉很熟悉，走近一看，大家在包饺子。
为什么圣诞节要吃饺子？季千夏觉得自己恐怕无法用逻辑推理出结论来，索性不去费那个脑筋了。大概这就是中西合璧式的家族庆祝节日的方式吧。
安梓松和盛海平的到来没有引发什么感人肺腑的场面，也没有人指责他们没有赶上平安夜——似乎已经习惯了。
大家都是从手头的工作中抽空抬头，然后微笑，“来啦。”
“来了。”两人具是平平的语气。说罢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也没有帮忙的意图。
他们是这个家的异类。
不过基于他们的形象与所作所为，季千夏觉得似乎也情有可原。
安梓桐两手全是面粉的朝季千夏招手：“快去换衣服来包饺子啊！”
季千夏笑着点头，和盛宴两人换了衣服下来，就看到大厅里已经成为一片面粉的海洋了。盛海平被菲利克斯和西欧多尔压着往脸上抹面粉，安梓松虽然还坐着，但也被殃及鱼池，脸上多了几个白印子。
大人们笑看着孩子们的恶作剧没有阻止，只是严禁他们将脏手伸到其他面粉袋子里。季千夏被盛宴裹了围裙拉进包饺子的队伍。她自然是不会包饺子的，小时候她们那个地区从来吃得都是馄饨，而她会包馄饨，就像这样的时刻，一家人都在，她和千秋互相比着谁包得又快又好。
她常常都是落败的那个。
她一直以为千秋是个异类，什么事都难不倒他，非但难不倒，而且可以说很擅长。他似乎天生比别人优秀，学什么都很快，学什么都很好。直到她又重新认识一个叫盛宴的男人。他居然也是这样的。
此时盛宴的手随意的动了动，一只胖乎乎的饺子就形成了，安静又可爱的躺在他的手掌心，看得季千夏羡慕不已。
“我教你。”盛宴从身后搂住她，慢慢的示范如何叠出一个个漂亮的小褶子。
大人们充满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是唇边的笑意和眼角的揶揄让季千夏有些尴尬，她推他，“我知道了，我自己包。”
然后，又多了一个失败品。
“这和菲利克斯的作品差不多，我认为很有艺术性。”大姑父充满绅士精神的安慰道。
季千夏更尴尬了，她从来不觉得一个女人必须要会做好吃的饭菜，一定会把家里整理得干干净净，但此时她突然觉得那些她曾经嗤之以鼻的品质变得有些重要了。至少能让盛宴的家人说起她的时候能用类似“会照顾人”、“能干”这样的词语，而不是空洞乏味的“漂亮”。
正在她对着自己的失败品沉思之际，一根沾满面粉的手指出现在她眼前，然后在她鼻子上轻轻一点。
“噗嗤。”暗暗关注着他们这边的大人们都笑了。
季千夏想擦又怕擦了更明显，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你干嘛？”
盛宴无辜，“我叫你你不答应。”他把一根竹签子塞到季千夏手上，“把馅放到饺子皮里，然后我来包，这样效率高一些。”
是想让她也能参与进去吧。季千夏垂眸，也不去管鼻子上凸起的面粉团，开始拿着盛宴给的竹签子往饺子皮里装馅料。
她认真做事的时候无疑很美，盛公子看了她好久，直到盛茂明看不过去轻咳了一声才作罢。
这样做了之后果然效率很高，没一会，两人面前已经摆满了好几盘的饺子，个个圆润饱满，让人看着就非常有食欲。
自己亲手包得饺子自然是美味的，午餐时大家都吃撑了，尤其是盛宴的四个表弟，吃得时候是以盘为计量单位，看得季千夏都忍不住担心他们的胃会不会被撑破了。
下午的时候大家或结伴或单独的去活动了，盛宴被母亲安梓桐拉了壮丁，和玛利亚、盛茂明一起在游戏室里搓麻将。季千夏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听曲一贺抱怨其实他牌技很好，无奈每次运气差，所以玛利亚不该把他从牌桌上踢下来。
“真的那么好玩吗？”季千夏好奇，她不懂麻将，连规则都不了解，很难理解曲一贺。
“千夏你真可怜。”曲一贺皱着眉头看她，“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吗？”
爱好？季千夏想了下，看剧本算不算？
“这样不行，除了工作你总该有喜欢做的事缓解一下压力才对。”曲一贺很专业的样子，“要不要我教你画画？”
“你确定不是自己技痒了？”来到城堡的第一天季千夏就被玛利亚拉着说了圣诞期间的规定，不能提到工作更不能做工作是第一点。
曲一贺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我是有原因的。你看到我父亲的衣着打扮没有？太可怕了！果然我不在他就乱穿衣服了，我得抓紧时间给他赶制几套出来。”
的确，从那镀金的跑车就能看出其主人可怕的品味了。
季千夏心思却不在那上面，“看起来你们关系还不错？”
曲一贺一直跟着盛宴父母生活，她一直以为他们父子关系并不那么融洽。
“一般吧，他不喜欢看到我，但他毕竟是我父亲么。”曲一贺很看得开，他一向是个善良的人。
“介意和我说说你的事吗？”
“我的事表哥没和你说？”曲一贺惊讶了。
“没有。”季千夏摇头，盛宴不是那种用亲人的*来讨好女友的人。
“其实没什么不好说的。”曲一贺拽着靠枕上的流苏，神色坦然，“你知道我爸之前和傅明珠都要结婚了吧？”
季千夏点头。
“那天破坏了那场婚礼的就是我妈妈，曲曲，她当时已经怀了我。”曲一贺神情温柔了下来，“她不是当时所有人眼中那样贪慕虚荣的坏女人，她也不是蓄意捣乱，她只是太爱我父亲了，爱得不惜背上骂名，来戳破另一个女人千方百计营造的虚假情谊。那场婚礼，是个阴谋。”
“傅明珠太懂得明哲保身，她自杀，她为澄天兢兢业业五年，都是为了舆论，为了让自己更可怜，好在有一天我父亲有空清算的时候能放过她。可惜我父亲一直没空，他甚至来不及理清那个阴谋的来龙去脉，爷爷就走了，澄天一落千丈，我母亲也在生我的时候去世了。她身体不好，本来不该留下我的，可是她坚持。”
“千夏你说世上为什么会有那么迟钝的男人，迟钝到总要等到失去才明白内心所爱。那时候小我不懂，我觉得他不是个好爸爸，甚至不是个好男人。但我长大了，看多了，我就觉得他很可怜。每天声色犬马沉浸在*的欢愉里，心却痛苦得连走出悲伤的勇气都没有。他讨厌看到我，只是害怕再想起我妈妈，想起那个被他伤得体无完肤依旧用尽所有去爱他的那个女人。他心知肚明，他再也不会遇见比她更爱他的女人了。”
“所以千夏你看。”曲一贺示意她看向众人，“幸福总是相似的，而不幸各有他的悲伤。我从我父亲和海平叔叔身上学到很多，有的人注定得不到幸福，因为上帝在创造他们的时候，给了一颗比常人固执的心。”
“你让我刮目相看。”季千夏看着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正皱着眉头玩扑克的安梓松。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玛利亚会称呼他为小甜心了，他有一颗比谁都澄澈透明的心，带着最初的善良与理解。
“我决定不那么讨厌你父亲了。”季千夏诚实的说，“他刚才用那辆镀满黄金的车羞辱我。我现在原谅他了。”
“谢谢。”曲一贺看着她的眼睛眯了起来，“你知道吗千夏，你和表哥在一起我很开心。不是站在表哥的角度，而是作为你的一个朋友的角度。你比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有生气多了。”
季千夏微笑，她也很开心，她想她需要告诉盛宴，遇见他的她有多幸运，不是因为他帮助了千秋。而是，如果没有遇见他，她或许会变成和盛海平和安梓松一样的人。
有些执着执着了太久就会变成心魔，有心魔的人是格格不入的，只能和同类在一起，互相伤害互相取暖，再也没有幸福的可能。
圣诞的假期是悠闲的，可是第二天，也就是她和盛宴订婚的前一天，一切的悠闲惬意都被一大早接二连三到来的直升机打破了。
“我的天使，这是一生中唯一的时刻，为什么不能再苛求一点呢？”玛利亚不赞同的看着她，只因为她想了三秒钟，定下了订婚仪式上需要用的鲜花品种。
可是不那么快做决定她该怎么解决面前一个个来询问她意见的女仆呢？穿着黑白古典服侍的女仆们今天刚回来上班，却一大早在她和盛宴的房门外排起了长龙。
“您希望鲜花是怎样的呢？”
“您希望餐具是陶瓷还是纯银或者是镶嵌宝石的呢？”
“您觉得场地的主色调需要什么颜色？”
……
季千夏垂着脑袋任凭玛利亚在她身上穿的那件礼服上做些细微修改。玛利亚的眼光很精准，知道哪里该减去一分，哪里该多一分，然后镜子里的那位姑娘就更加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了。
“我很高兴你能选择我为你做的这条礼服，除了你，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个人能把他驾驭得如此惊心动魄，我无比期待你穿着我的衣服在时装周上大放异彩的时刻。那个时候你会让全世界震撼。”
季千夏被夸得有些不自然，“但是玛利亚，我甚至没有学过台步。”
“在时装周开始前一个月，我会找好老师在纽约等你，你需要做的就是保持好身材，最好再有一些肌肉。”玛利亚不以为然，“那么难的中国功夫你都会，我相信小小的台步不是问题。你太没有自信了亲爱的，这样不好。”
曾经被人说目下无尘鼻孔朝天的季千夏有一天居然会得到没有自信的评价，她自己也有些恍惚了。
她竟然，改变了如此之多吗？
门被敲了两下，曲一贺探进脑袋，看到盛装打扮的季千夏不由得呆了呆，继而有些不甘得道：“好吧玛利亚，这次我得承认你的作品更适合千夏。”
“那是当然我的小甜心。”玛利亚带着被对手恭维的喜悦，“中文有句话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曲一贺瘪了瘪嘴，看向季千夏，“我被派来询问未婚妻小姐，我可怜的表哥今晚真的不能回来睡吗？”
季千夏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玛利亚已经替她做出了回答，“当然不可以！即便不是结婚，也要对这个仪式保持崇敬。况且一天的时间罢了，明天我会还给他一个最漂亮的未婚妻。男人就是毫无耐性不懂得等待之后更惊喜的心情。”
“好吧好吧。”曲一贺投降，“我只是个跑腿的，玛利亚你的牢骚可不可以不要冲着我来。”
“你这个讨人厌的小鬼，已经开始嫌我唠叨了么？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玛利亚挥手，像赶苍蝇一般，她的助手们和季千夏都忍不住笑了。
“好吧。”曲一贺退出去，“可是我向天发誓我没有嫌你唠叨，你一直都那么年轻有活力。”
玛利亚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严肃的样子，她笑骂，“滚吧。”
在曲一贺即将关门的一刹那，她又道：“不准和你表哥形容千夏的样子。”
“知道了。”门后是曲一贺老老实实的应和。
她要和他订婚了，在圣诞节后的第二天，那时候会有阳光铺满大地，和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样。
安梓松铁青着脸转身进入古堡，还把门口的槲寄生花环给扯坏了。
盛海平笑弯了腰，拍着季千夏的肩膀语气赞赏：“侄媳妇我看好你！”
季千夏笑着准备后退几步，盛宴已经将他的手拂开，对着叔叔平平一笑，搂着季千夏也进屋了。
“难道我还会吃你媳妇豆腐啊！”留下盛海平在那忿忿不平。
屋内的壁炉依旧燃烧着赤色的火焰，大家正围绕着一只巨大的圆桌准备午餐，食材和动作都让季千夏感觉很熟悉，走近一看，大家在包饺子。
为什么圣诞节要吃饺子？季千夏觉得自己恐怕无法用逻辑推理出结论来，索性不去费那个脑筋了。大概这就是中西合璧式的家族庆祝节日的方式吧。
安梓松和盛海平的到来没有引发什么感人肺腑的场面，也没有人指责他们没有赶上平安夜——似乎已经习惯了。
大家都是从手头的工作中抽空抬头，然后微笑，“来啦。”
“来了。”两人具是平平的语气。说罢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也没有帮忙的意图。
他们是这个家的异类。
不过基于他们的形象与所作所为，季千夏觉得似乎也情有可原。
安梓桐两手全是面粉的朝季千夏招手：“快去换衣服来包饺子啊！”
季千夏笑着点头，和盛宴两人换了衣服下来，就看到大厅里已经成为一片面粉的海洋了。盛海平被菲利克斯和西欧多尔压着往脸上抹面粉，安梓松虽然还坐着，但也被殃及鱼池，脸上多了几个白印子。
大人们笑看着孩子们的恶作剧没有阻止，只是严禁他们将脏手伸到其他面粉袋子里。季千夏被盛宴裹了围裙拉进包饺子的队伍。她自然是不会包饺子的，小时候她们那个地区从来吃得都是馄饨，而她会包馄饨，就像这样的时刻，一家人都在，她和千秋互相比着谁包得又快又好。
她常常都是落败的那个。
她一直以为千秋是个异类，什么事都难不倒他，非但难不倒，而且可以说很擅长。他似乎天生比别人优秀，学什么都很快，学什么都很好。直到她又重新认识一个叫盛宴的男人。他居然也是这样的。
此时盛宴的手随意的动了动，一只胖乎乎的饺子就形成了，安静又可爱的躺在他的手掌心，看得季千夏羡慕不已。
“我教你。”盛宴从身后搂住她，慢慢的示范如何叠出一个个漂亮的小褶子。
大人们充满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是唇边的笑意和眼角的揶揄让季千夏有些尴尬，她推他，“我知道了，我自己包。”
然后，又多了一个失败品。
“这和菲利克斯的作品差不多，我认为很有艺术性。”大姑父充满绅士精神的安慰道。
季千夏更尴尬了，她从来不觉得一个女人必须要会做好吃的饭菜，一定会把家里整理得干干净净，但此时她突然觉得那些她曾经嗤之以鼻的品质变得有些重要了。至少能让盛宴的家人说起她的时候能用类似“会照顾人”、“能干”这样的词语，而不是空洞乏味的“漂亮”。
正在她对着自己的失败品沉思之际，一根沾满面粉的手指出现在她眼前，然后在她鼻子上轻轻一点。
“噗嗤。”暗暗关注着他们这边的大人们都笑了。
季千夏想擦又怕擦了更明显，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你干嘛？”
盛宴无辜，“我叫你你不答应。”他把一根竹签子塞到季千夏手上，“把馅放到饺子皮里，然后我来包，这样效率高一些。”
是想让她也能参与进去吧。季千夏垂眸，也不去管鼻子上凸起的面粉团，开始拿着盛宴给的竹签子往饺子皮里装馅料。
她认真做事的时候无疑很美，盛公子看了她好久，直到盛茂明看不过去轻咳了一声才作罢。
这样做了之后果然效率很高，没一会，两人面前已经摆满了好几盘的饺子，个个圆润饱满，让人看着就非常有食欲。
自己亲手包得饺子自然是美味的，午餐时大家都吃撑了，尤其是盛宴的四个表弟，吃得时候是以盘为计量单位，看得季千夏都忍不住担心他们的胃会不会被撑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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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那么好玩吗？”季千夏好奇，她不懂麻将，连规则都不了解，很难理解曲一贺。
“千夏你真可怜。”曲一贺皱着眉头看她，“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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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不是自己技痒了？”来到城堡的第一天季千夏就被玛利亚拉着说了圣诞期间的规定，不能提到工作更不能做工作是第一点。
曲一贺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我是有原因的。你看到我父亲的衣着打扮没有？太可怕了！果然我不在他就乱穿衣服了，我得抓紧时间给他赶制几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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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千夏心思却不在那上面，“看起来你们关系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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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季千夏摇头，盛宴不是那种用亲人的*来讨好女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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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千夏点头。
“那天破坏了那场婚礼的就是我妈妈，曲曲，她当时已经怀了我。”曲一贺神情温柔了下来，“她不是当时所有人眼中那样贪慕虚荣的坏女人，她也不是蓄意捣乱，她只是太爱我父亲了，爱得不惜背上骂名，来戳破另一个女人千方百计营造的虚假情谊。那场婚礼，是个阴谋。”
“傅明珠太懂得明哲保身，她自杀，她为澄天兢兢业业五年，都是为了舆论，为了让自己更可怜，好在有一天我父亲有空清算的时候能放过她。可惜我父亲一直没空，他甚至来不及理清那个阴谋的来龙去脉，爷爷就走了，澄天一落千丈，我母亲也在生我的时候去世了。她身体不好，本来不该留下我的，可是她坚持。”
“千夏你说世上为什么会有那么迟钝的男人，迟钝到总要等到失去才明白内心所爱。那时候小我不懂，我觉得他不是个好爸爸，甚至不是个好男人。但我长大了，看多了，我就觉得他很可怜。每天声色犬马沉浸在*的欢愉里，心却痛苦得连走出悲伤的勇气都没有。他讨厌看到我，只是害怕再想起我妈妈，想起那个被他伤得体无完肤依旧用尽所有去爱他的那个女人。他心知肚明，他再也不会遇见比她更爱他的女人了。”
“所以千夏你看。”曲一贺示意她看向众人，“幸福总是相似的，而不幸各有他的悲伤。我从我父亲和海平叔叔身上学到很多，有的人注定得不到幸福，因为上帝在创造他们的时候，给了一颗比常人固执的心。”
“你让我刮目相看。”季千夏看着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正皱着眉头玩扑克的安梓松。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玛利亚会称呼他为小甜心了，他有一颗比谁都澄澈透明的心，带着最初的善良与理解。
“我决定不那么讨厌你父亲了。”季千夏诚实的说，“他刚才用那辆镀满黄金的车羞辱我。我现在原谅他了。”
“谢谢。”曲一贺看着她的眼睛眯了起来，“你知道吗千夏，你和表哥在一起我很开心。不是站在表哥的角度，而是作为你的一个朋友的角度。你比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有生气多了。”
季千夏微笑，她也很开心，她想她需要告诉盛宴，遇见他的她有多幸运，不是因为他帮助了千秋。而是，如果没有遇见他，她或许会变成和盛海平和安梓松一样的人。
有些执着执着了太久就会变成心魔，有心魔的人是格格不入的，只能和同类在一起，互相伤害互相取暖，再也没有幸福的可能。
圣诞的假期是悠闲的，可是第二天，也就是她和盛宴订婚的前一天，一切的悠闲惬意都被一大早接二连三到来的直升机打破了。
“我的天使，这是一生中唯一的时刻，为什么不能再苛求一点呢？”玛利亚不赞同的看着她，只因为她想了三秒钟，定下了订婚仪式上需要用的鲜花品种。
可是不那么快做决定她该怎么解决面前一个个来询问她意见的女仆呢？穿着黑白古典服侍的女仆们今天刚回来上班，却一大早在她和盛宴的房门外排起了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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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千夏垂着脑袋任凭玛利亚在她身上穿的那件礼服上做些细微修改。玛利亚的眼光很精准，知道哪里该减去一分，哪里该多一分，然后镜子里的那位姑娘就更加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了。
“我很高兴你能选择我为你做的这条礼服，除了你，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个人能把他驾驭得如此惊心动魄，我无比期待你穿着我的衣服在时装周上大放异彩的时刻。那个时候你会让全世界震撼。”
季千夏被夸得有些不自然，“但是玛利亚，我甚至没有学过台步。”
“在时装周开始前一个月，我会找好老师在纽约等你，你需要做的就是保持好身材，最好再有一些肌肉。”玛利亚不以为然，“那么难的中国功夫你都会，我相信小小的台步不是问题。你太没有自信了亲爱的，这样不好。”
曾经被人说目下无尘鼻孔朝天的季千夏有一天居然会得到没有自信的评价，她自己也有些恍惚了。
她竟然，改变了如此之多吗？
门被敲了两下，曲一贺探进脑袋，看到盛装打扮的季千夏不由得呆了呆，继而有些不甘得道：“好吧玛利亚，这次我得承认你的作品更适合千夏。”
“那是当然我的小甜心。”玛利亚带着被对手恭维的喜悦，“中文有句话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曲一贺瘪了瘪嘴，看向季千夏，“我被派来询问未婚妻小姐，我可怜的表哥今晚真的不能回来睡吗？”
季千夏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玛利亚已经替她做出了回答，“当然不可以！即便不是结婚，也要对这个仪式保持崇敬。况且一天的时间罢了，明天我会还给他一个最漂亮的未婚妻。男人就是毫无耐性不懂得等待之后更惊喜的心情。”
“好吧好吧。”曲一贺投降，“我只是个跑腿的，玛利亚你的牢骚可不可以不要冲着我来。”
“你这个讨人厌的小鬼，已经开始嫌我唠叨了么？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玛利亚挥手，像赶苍蝇一般，她的助手们和季千夏都忍不住笑了。
“好吧。”曲一贺退出去，“可是我向天发誓我没有嫌你唠叨，你一直都那么年轻有活力。”
玛利亚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严肃的样子，她笑骂，“滚吧。”
在曲一贺即将关门的一刹那，她又道：“不准和你表哥形容千夏的样子。”
“知道了。”门后是曲一贺老老实实的应和。
她要和他订婚了，在圣诞节后的第二天，那时候会有阳光铺满大地，和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