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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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的每一位病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存在，对*看得比命还重，西山的安保自然是万中无一，因颜寻而来的记者都被挡在了庭院之外。见乔装打扮等手段都不奏效之后，记者们也都没有放弃，一副要守到天荒地老的架势在西山门外架起了长枪短炮。
季千夏在窗帘后头看到这样的盛况也不免叹一声拼。她刚刚吃过午饭，和赵魏韩和乔阿姨一起，在西山自己开办的餐厅里吃的。可外面的记者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里面进不来，外面又荒无人烟的，连卖水的地方都没有。还是西山的石院长看他们可怜，让人送了几箱矿泉水过去。
季千夏看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索性席地而坐了，有备而来的人则就着冷水吃饼干，没准备的，大概只能饿着肚子了。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乔阿姨感慨着招呼季千夏过去吃水果。隔壁的小朋友壮壮终于出院了，临走还特意来看了千秋，眼前的水果篮就是小胖子自己哼哧哼哧提进来的。
季千夏应着就要转身，突然发现那群百无聊赖的记者骚动了起来，架着摄影机和相机对准了……楼顶。
“出事了。”赵魏韩皱眉，打开窗子自己半个身子往外一探，“有人在顶楼，看起来似乎想要跳楼。”
“哎呀！这可怎么办？”乔阿姨年纪大了看不得这些，一下子就慌了。
赵魏韩看着季千夏，带着征询的眼神，季千夏愣了愣，急忙道：“赵哥你有办法就救人啊！”
“是！”赵魏韩应了声，打开门就跑了出去。季千夏动了动身子，回头嘱咐乔阿姨，“乔阿姨你看着千秋，我上去看看。”
“千夏你自己当心啊！”
赵魏韩跑得飞快，季千夏没有他的体力，只能乖乖等电梯。好不容易电梯上了顶楼，大概是她们发现得早的原因，并没有其他人，颜寻站在护栏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整个人就像要被风吹去了一样。
赵魏韩站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还想再过去，颜寻已经歇斯底里的在叫“你再过来我就立刻跳下去”这样的话了。
赵魏韩无法，只得站定，他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季千夏眉头皱了皱。同样发现季千夏的还有颜寻，她似乎有些恍惚，轻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来探望我弟弟。”季千夏深吸一口气，冷静道。
“你弟弟？你还有个弟弟啊？他怎么了？”颜寻歪着头看她，白皙的面庞上没有一丝血色，眼底两抹乌青显眼得好像他的主人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车祸，成了植物人。”季千夏回得简洁，好像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她不希望颜寻察觉到她的意图。
“对不起，我不知道。”颜寻低下头，“是你在照顾他吗？你父母呢？”
季千夏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情愿的道：“去世了，在那场车祸里。”
颜寻看着她，良久，突然笑了一下，“没想到我们都是可怜人。”
“我不可怜。”季千夏冷淡道。
颜寻愣了一下，继而点点头，面容有些扭曲，“对啊，你怎么会和我一样，你有那么爱你的未婚夫，你比我幸运多了，你一点也不可怜。这世上只有我，只有我，彻彻底底的笑话！”
季千夏皱眉，不赞同道：“为什么要把自己可怜与否全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因为……因为他是我的一切啊。”颜寻看着自己被绷带缠住的手腕，“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只要我想要，总会有人给我送到面前。那些人伏低做小，谄媚的笑，无非是看中我的家世，看中这张脸。可笑我当年还以为自己魅力无边，做了多少让人啼笑皆非的傻事。”
“然后呢？”季千夏轻声问道。
“然后……”颜寻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然后父母被人举报双双入狱，我从高高在上的公主跌成了贫民窟里的小贱人。谁都可以欺负我，哪个混混都可以不干不净的调戏我几句，这张脸从武器变成了他们恶欲的根源。那么恶心，那么让人作呕，我当时甚至有想过把脸划花了。这样就再也没人会注意我了吧。”
“没用的，欺负你的人无论你做多少妥协，依旧会欺负你。这是人的劣根性。”季千夏道。
“你说得对，还好我后来想明白了。凭什么我要牺牲老天赐给我的美貌？而他们不用付出一点代价？我当时就下定决心，我要往上爬，爬到那些恶心的人再也触摸不到的位置，从此以后他们只能仰望我。”
“你做得对。”季千夏赞赏的点头。
颜寻被取悦了，她高兴的眯着眼，脸颊上带着两抹红晕，“我重新回电影学院去上学，顶着别人异样的眼光又过了两年，到了大三，大三要出去实习了，我就遇见了他。他和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他看着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看得不是我的脸，不是我的身材，而是更内在的那些。你知道吗？”颜寻笑了起来，“他很傻的，外表看起来很冷酷，大家都很怕他，其实他很害羞，他甚至都不敢碰我。但他对我很好，帮我赶走那些骚扰我的人，给我开工作室，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从新变成一个闪闪发亮的公主。”
季千夏皱眉，她敏锐的从颜寻的话里面感觉到了什么，一个大家都怕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敢碰心爱的女人？是她现在精神状态不好语无伦次，还有其实她和她男友之间另有隐情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看着颜寻，心里空落落的。她答应了盛宴和江瀚渝不凑热闹，离颜寻远一点，可是当一条人命摆在面前的时候她又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可是她现在的方法正在做的事真的有用吗？如果没用，颜寻最后跳下去了，那她就是杀人凶手……
季千夏闭了下眼睛，重新睁开的时候眼底又只有冷静和从容，她笑了笑，“这一点我们倒是挺相似的。”发现自己重新引来了颜寻的关注，她又继续道：“父母去世后我带着千秋，就是我弟弟来北京求学，顺便给他找更好的医生治病。我要顾着学业，又要照顾他，没办法之下只能找护工。可是护工并不像西山那么专业，他们大多是补贴家用的妇女，一不小心就会让千秋病情恶化。两年多来，我等在抢救室外的日子，加起来正好25次。”
“我也该感激盛宴的出现的，因为他我的弟弟能进入西山得到最好的医治最好的照顾，而我也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演戏。”看着颜寻脸上的赞同，她又道：“可是达成这一切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自己。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我坚持着让自己更加优秀，我创造了和盛宴的初遇，如果要感谢，我也要感谢坚强的自己。”
颜寻似乎有所触动，她喃喃着重复了一句，“感谢坚强的……自己？”
“是的。就像你一样。如果你没有坚持下来，你把脸划伤了，就算遇到他他还会这么帮助你吗？如果你没有顶着巨大的压力，别人的嘲笑完成学业，你会遇到他吗？如果你一点实力也没有，不讨大家喜欢，他为你开得工作室能维持收支平衡继续开下去吗？与其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表扬一下曾经的自己，然后像曾经的自己学习。”
“曾经的自己……”
刚才对话的时候赵魏韩已经趁颜寻不注意越走越近了，此时见她愣怔，一个飞身扑过去就抓住了她的手臂，然后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将人带回了护栏里。
“就是这里！”恰巧在此时西山的保安带着一群医护人员上来了，颜寻正要挣扎，被医生一针镇静剂给制服了。
看着保安将人抬下去，季千夏默默松了口气。
“没想到小姐还有当谈判专家的天赋。”赵魏韩转着自己猛然发力有些扯伤肌肉的手腕，“这件事我必须跟先生汇报，希望小姐理解。”
“没关系，你照实说就好。”季千夏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那就下去吧，乔姨还在等着。”
“等一会，我腿有些软。”
“……”
盛宴知道这件事后果然如季千夏预想的一样，几乎可以用“大发雷霆”来形容。赵魏韩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不但扣工资三个月，还被撤销了大队长的职务，让季千夏非常抱歉。至于季千夏本人，她从来不知道平时那么热情如火的人生起气来居然会不理她。
虽然其他的相处与之前一般无二，盛宴会给她做饭，会为她放洗澡水，会给她吹干头发，但就是不肯跟她说一句话。
季千夏本就理亏，看到盛宴得到消息时气得眼睛都红了更是内疚的厉害，接下来自然是一副随你处置别无二话的样子。
但她没想到盛宴居然十分忍得住！
她坐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思考，身后是盛宴结实的胸膛和吹风机呜呜的声音。他的手指修长，穿过她还带着几分水汽的发丝时小心翼翼的仿佛在触摸什么珍宝。季千夏一下子更愧疚了，她拉住她的袖子回头看他，带着前所未有的可怜兮兮的眼神。
可惜盛公子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半敛着的瞳眸在灯光下好看得不像真人。
季千夏咬了咬嘴唇，手摇了一下，“你理我一下啊。”
盛公子吹头发的动作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好像没听到似得专注于美发工作了。
季千夏气馁，她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要怎么办？
哄生气的男朋友，听起来是个很值得探讨的命题。
很有求知精神的季千夏拿出手机准备百度，她没有发现身后的盛公子看到她拿起手机一副不准备继续哄他的样子，整个人都僵硬了。
季千夏专注的打字，盛宴直了直身体，假装不经意的一瞥，待看到女友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哄男友十招”后，瞬间神清气爽。
他压住嘴角的笑意，这次一定要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才好，让她下次再也不能逞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接近那么危险的人。
天知道他得知她上了天台去劝服颜寻时是什么心情。颜寻一向看她不顺眼，失恋之后更是嫉妒比她幸福的千夏，要是她心思不对拉着千夏一起……他简直想都不敢想那样的情况，她怎么敢自己凑上去？！
盛宴一想到这个就生气，本来因为女友重视他想哄他的得意心情瞬间就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愤怒与委屈，真的重视他的话就应该听他的话！做什么自作主张见义勇为！他难道还需要她拿来一面锦旗么！
季千夏对身后人复杂的心理活动毫无所知，因为她自己的心理活动现在就很复杂。手机上“哄男友十招”出来的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第一招：让他爽。
第二招：让他爽。
第三招：让他爽。
……
第十招：让他爽。
这是什么鬼攻略！季千夏红着脸把手机锁屏，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你别生气了，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这么做了。”
盛宴利眸一瞪，意思是还有下一次？
总算有反应了。季千夏大受鼓舞，索性整个人趴进了他怀里，“当时情况太紧急了，我来不及多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听你话的。我只是……如果我不做什么的话，我肯定这辈子都会心里难安的。”
“那你就不会考虑我会有多着急多担心？要是你有什么事，我怎么办？”盛宴沉声问道。
他的语气又急又气，胸膛还气鼓鼓的起伏着，可季千夏却不知怎么的觉得很开心，她把头埋进他的颈窝，以掩盖自己脸上的笑意，喃喃着说道：“对不起。”
盛宴叹了口气，似妥协又似宠溺，他抚着她的头发，“一定不能有下一次了。”
“恩。”
西山的每一位病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存在，对*看得比命还重，西山的安保自然是万中无一，因颜寻而来的记者都被挡在了庭院之外。见乔装打扮等手段都不奏效之后，记者们也都没有放弃，一副要守到天荒地老的架势在西山门外架起了长枪短炮。
季千夏在窗帘后头看到这样的盛况也不免叹一声拼。她刚刚吃过午饭，和赵魏韩和乔阿姨一起，在西山自己开办的餐厅里吃的。可外面的记者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里面进不来，外面又荒无人烟的，连卖水的地方都没有。还是西山的石院长看他们可怜，让人送了几箱矿泉水过去。
季千夏看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索性席地而坐了，有备而来的人则就着冷水吃饼干，没准备的，大概只能饿着肚子了。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乔阿姨感慨着招呼季千夏过去吃水果。隔壁的小朋友壮壮终于出院了，临走还特意来看了千秋，眼前的水果篮就是小胖子自己哼哧哼哧提进来的。
季千夏应着就要转身，突然发现那群百无聊赖的记者骚动了起来，架着摄影机和相机对准了……楼顶。
“出事了。”赵魏韩皱眉，打开窗子自己半个身子往外一探，“有人在顶楼，看起来似乎想要跳楼。”
“哎呀！这可怎么办？”乔阿姨年纪大了看不得这些，一下子就慌了。
赵魏韩看着季千夏，带着征询的眼神，季千夏愣了愣，急忙道：“赵哥你有办法就救人啊！”
“是！”赵魏韩应了声，打开门就跑了出去。季千夏动了动身子，回头嘱咐乔阿姨，“乔阿姨你看着千秋，我上去看看。”
“千夏你自己当心啊！”
赵魏韩跑得飞快，季千夏没有他的体力，只能乖乖等电梯。好不容易电梯上了顶楼，大概是她们发现得早的原因，并没有其他人，颜寻站在护栏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整个人就像要被风吹去了一样。
赵魏韩站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还想再过去，颜寻已经歇斯底里的在叫“你再过来我就立刻跳下去”这样的话了。
赵魏韩无法，只得站定，他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是季千夏眉头皱了皱。同样发现季千夏的还有颜寻，她似乎有些恍惚，轻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来探望我弟弟。”季千夏深吸一口气，冷静道。
“你弟弟？你还有个弟弟啊？他怎么了？”颜寻歪着头看她，白皙的面庞上没有一丝血色，眼底两抹乌青显眼得好像他的主人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车祸，成了植物人。”季千夏回得简洁，好像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她不希望颜寻察觉到她的意图。
“对不起，我不知道。”颜寻低下头，“是你在照顾他吗？你父母呢？”
季千夏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情愿的道：“去世了，在那场车祸里。”
颜寻看着她，良久，突然笑了一下，“没想到我们都是可怜人。”
“我不可怜。”季千夏冷淡道。
颜寻愣了一下，继而点点头，面容有些扭曲，“对啊，你怎么会和我一样，你有那么爱你的未婚夫，你比我幸运多了，你一点也不可怜。这世上只有我，只有我，彻彻底底的笑话！”
季千夏皱眉，不赞同道：“为什么要把自己可怜与否全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因为……因为他是我的一切啊。”颜寻看着自己被绷带缠住的手腕，“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只要我想要，总会有人给我送到面前。那些人伏低做小，谄媚的笑，无非是看中我的家世，看中这张脸。可笑我当年还以为自己魅力无边，做了多少让人啼笑皆非的傻事。”
“然后呢？”季千夏轻声问道。
“然后……”颜寻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然后父母被人举报双双入狱，我从高高在上的公主跌成了贫民窟里的小贱人。谁都可以欺负我，哪个混混都可以不干不净的调戏我几句，这张脸从武器变成了他们恶欲的根源。那么恶心，那么让人作呕，我当时甚至有想过把脸划花了。这样就再也没人会注意我了吧。”
“没用的，欺负你的人无论你做多少妥协，依旧会欺负你。这是人的劣根性。”季千夏道。
“你说得对，还好我后来想明白了。凭什么我要牺牲老天赐给我的美貌？而他们不用付出一点代价？我当时就下定决心，我要往上爬，爬到那些恶心的人再也触摸不到的位置，从此以后他们只能仰望我。”
“你做得对。”季千夏赞赏的点头。
颜寻被取悦了，她高兴的眯着眼，脸颊上带着两抹红晕，“我重新回电影学院去上学，顶着别人异样的眼光又过了两年，到了大三，大三要出去实习了，我就遇见了他。他和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他看着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看得不是我的脸，不是我的身材，而是更内在的那些。你知道吗？”颜寻笑了起来，“他很傻的，外表看起来很冷酷，大家都很怕他，其实他很害羞，他甚至都不敢碰我。但他对我很好，帮我赶走那些骚扰我的人，给我开工作室，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从新变成一个闪闪发亮的公主。”
季千夏皱眉，她敏锐的从颜寻的话里面感觉到了什么，一个大家都怕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敢碰心爱的女人？是她现在精神状态不好语无伦次，还有其实她和她男友之间另有隐情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看着颜寻，心里空落落的。她答应了盛宴和江瀚渝不凑热闹，离颜寻远一点，可是当一条人命摆在面前的时候她又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可是她现在的方法正在做的事真的有用吗？如果没用，颜寻最后跳下去了，那她就是杀人凶手……
季千夏闭了下眼睛，重新睁开的时候眼底又只有冷静和从容，她笑了笑，“这一点我们倒是挺相似的。”发现自己重新引来了颜寻的关注，她又继续道：“父母去世后我带着千秋，就是我弟弟来北京求学，顺便给他找更好的医生治病。我要顾着学业，又要照顾他，没办法之下只能找护工。可是护工并不像西山那么专业，他们大多是补贴家用的妇女，一不小心就会让千秋病情恶化。两年多来，我等在抢救室外的日子，加起来正好25次。”
“我也该感激盛宴的出现的，因为他我的弟弟能进入西山得到最好的医治最好的照顾，而我也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演戏。”看着颜寻脸上的赞同，她又道：“可是达成这一切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自己。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我坚持着让自己更加优秀，我创造了和盛宴的初遇，如果要感谢，我也要感谢坚强的自己。”
颜寻似乎有所触动，她喃喃着重复了一句，“感谢坚强的……自己？”
“是的。就像你一样。如果你没有坚持下来，你把脸划伤了，就算遇到他他还会这么帮助你吗？如果你没有顶着巨大的压力，别人的嘲笑完成学业，你会遇到他吗？如果你一点实力也没有，不讨大家喜欢，他为你开得工作室能维持收支平衡继续开下去吗？与其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表扬一下曾经的自己，然后像曾经的自己学习。”
“曾经的自己……”
刚才对话的时候赵魏韩已经趁颜寻不注意越走越近了，此时见她愣怔，一个飞身扑过去就抓住了她的手臂，然后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将人带回了护栏里。
“就是这里！”恰巧在此时西山的保安带着一群医护人员上来了，颜寻正要挣扎，被医生一针镇静剂给制服了。
看着保安将人抬下去，季千夏默默松了口气。
“没想到小姐还有当谈判专家的天赋。”赵魏韩转着自己猛然发力有些扯伤肌肉的手腕，“这件事我必须跟先生汇报，希望小姐理解。”
“没关系，你照实说就好。”季千夏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那就下去吧，乔姨还在等着。”
“等一会，我腿有些软。”
“……”
盛宴知道这件事后果然如季千夏预想的一样，几乎可以用“大发雷霆”来形容。赵魏韩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不但扣工资三个月，还被撤销了大队长的职务，让季千夏非常抱歉。至于季千夏本人，她从来不知道平时那么热情如火的人生起气来居然会不理她。
虽然其他的相处与之前一般无二，盛宴会给她做饭，会为她放洗澡水，会给她吹干头发，但就是不肯跟她说一句话。
季千夏本就理亏，看到盛宴得到消息时气得眼睛都红了更是内疚的厉害，接下来自然是一副随你处置别无二话的样子。
但她没想到盛宴居然十分忍得住！
她坐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思考，身后是盛宴结实的胸膛和吹风机呜呜的声音。他的手指修长，穿过她还带着几分水汽的发丝时小心翼翼的仿佛在触摸什么珍宝。季千夏一下子更愧疚了，她拉住她的袖子回头看他，带着前所未有的可怜兮兮的眼神。
可惜盛公子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半敛着的瞳眸在灯光下好看得不像真人。
季千夏咬了咬嘴唇，手摇了一下，“你理我一下啊。”
盛公子吹头发的动作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好像没听到似得专注于美发工作了。
季千夏气馁，她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要怎么办？
哄生气的男朋友，听起来是个很值得探讨的命题。
很有求知精神的季千夏拿出手机准备百度，她没有发现身后的盛公子看到她拿起手机一副不准备继续哄他的样子，整个人都僵硬了。
季千夏专注的打字，盛宴直了直身体，假装不经意的一瞥，待看到女友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哄男友十招”后，瞬间神清气爽。
他压住嘴角的笑意，这次一定要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才好，让她下次再也不能逞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接近那么危险的人。
天知道他得知她上了天台去劝服颜寻时是什么心情。颜寻一向看她不顺眼，失恋之后更是嫉妒比她幸福的千夏，要是她心思不对拉着千夏一起……他简直想都不敢想那样的情况，她怎么敢自己凑上去？！
盛宴一想到这个就生气，本来因为女友重视他想哄他的得意心情瞬间就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愤怒与委屈，真的重视他的话就应该听他的话！做什么自作主张见义勇为！他难道还需要她拿来一面锦旗么！
季千夏对身后人复杂的心理活动毫无所知，因为她自己的心理活动现在就很复杂。手机上“哄男友十招”出来的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第一招：让他爽。
第二招：让他爽。
第三招：让他爽。
……
第十招：让他爽。
这是什么鬼攻略！季千夏红着脸把手机锁屏，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你别生气了，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这么做了。”
盛宴利眸一瞪，意思是还有下一次？
总算有反应了。季千夏大受鼓舞，索性整个人趴进了他怀里，“当时情况太紧急了，我来不及多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听你话的。我只是……如果我不做什么的话，我肯定这辈子都会心里难安的。”
“那你就不会考虑我会有多着急多担心？要是你有什么事，我怎么办？”盛宴沉声问道。
他的语气又急又气，胸膛还气鼓鼓的起伏着，可季千夏却不知怎么的觉得很开心，她把头埋进他的颈窝，以掩盖自己脸上的笑意，喃喃着说道：“对不起。”
盛宴叹了口气，似妥协又似宠溺，他抚着她的头发，“一定不能有下一次了。”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