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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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有人下去跳舞了，酒吧里的气氛霎时一变，终于有了季千夏想象中的癫狂感。
婉拒了谢蕴春的邀请，季千夏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手舞足蹈，非常享受的样子，有些想不明白。
一群人互相挨着跟着音乐扭动肢体，是件快乐的事？
还是她太落伍。
季千夏垂了垂眼睑，低头喝了口水，明明周围那么热闹，为什么她还是会觉得寂寞。
她想回去了，这个时间，盛宴应该已经下班了。
“这不是季千夏小姐么，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出现在桌子前。
季千夏循声望去，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便礼貌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是周瑞，请问我能坐这么？”周瑞并不介意自己遭到的冷遇，相反异常热情道。他是这家酒吧的常客，兴致来了来喝几杯，然后找一个同样需要温暖怀抱的野模小明星什么的happy一晚。他已经好久没来了，没想到今天刚进门就发现比往常热闹，他正开心呢，就见着公认的第一美人了。
他也清楚，只要季千夏还占着盛宴女友的位子一天，他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看着。但这么美的人儿，能看一看说说话也好啊，出去也有吹牛的资本了。这么想着周瑞就要上前坐下。
“抱歉，这里都有人。”站在阴影里的赵魏韩跨出几步挡在周瑞面前，同事也阻隔了他继续看向季千夏的视线。
个子不算高大的周瑞在体格壮硕的赵魏韩面前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他有些畏惧的看眼了看面前的男子，强笑道：“那我就站着，不、不坐了。”
“小姐不希望有人打扰。”赵魏韩伸手做了个送客的姿势，“请。”
周瑞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他都这么退让了眼前这个二愣子居然还得寸进尺，他都多少年没受过这样的气了。被粉丝被媒体捧出来的傲气自负一下子被激了出来：“你……”
“我还以为是谁这么死皮赖脸。”颜寻端着杯酒远远的走过来，她脸上带着酒精熏出来的红晕，眼睛却亮得出奇，“上次还没被教训够是不是周瑞？”
周瑞面色一白，他和颜寻合作过顾非言导演的《姐妹情深》，对戏的时候免不了亲热一下，他就是入戏了点，偶尔动作激烈了点，没想到就被那个小娘们记恨上了。电影宣传的时候还笑脸相迎好好的，等电影一下映，居然就找人揍了他一顿，还拍了好些有损他形象的照片威胁他。
周瑞没背景，能被顾非言选上男主角进入娱乐圈也是走了狗屎运，对于颜寻这样背后明显有人的主自然不敢惹，正打算以后见着面绕道走呢，今天养好伤第一天出来开心就遇到了，这是什么孽缘！
他恨恨的握了握拳，低头转身疾步出了酒吧。
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稀罕！
看着那个惹人生厌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颜寻微微一哂，往季千夏面前坐下，“盛总给你安排个保镖真是有先见之明，你这种人恐怕连骂人都不会吧？”
什么叫“你这种人”？
季千夏皱了皱眉头，“骂人我还是会的。”
“那你刚才怎么不骂他？”颜寻一手托腮，狐狸一样妩媚的眼直直的看着她，“是觉得身边有人可以替你解决？”
未等季千夏回答她便摇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样不好。习惯了依赖别人，等哪一天那个人不让你依靠了，该怎么办？你坐在这里，再也没有人来替你赶走那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人，你颐指气使之后再也没有人给你收拾烂摊子，你会不习惯的。”
季千夏想到齐楚说的颜寻和男友分手的传言，心中一动，她其实，是在说自己吧。
“你喝醉了。”季千夏心中叹息，招来服务生，让她给颜寻上杯温水。
颜寻嗤笑，一口干了杯中颜色鲜艳的酒精，“你以为我和你似得被人管得死死的？姐告诉你，姐可是千杯不倒曾经这四九城酒吧街里响当当的人物！不过几年没在江湖上混，你们都忘了姐的传说了！姐是传说！”
“你醉了。”季千夏这次说的是肯定句，她朝四周看了看，这才想起似乎颜寻的经纪人已经很久没在剧组里出现过了，今天连她的助理都不在，她想了想，站起身，示意赵魏韩扶着她，“我先送你回去，你家在哪？”
“我家？我没家了已经……”颜寻声音低下去，突然又似清醒了似得，“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对我有企图？也难怪，姐长得这么好看！”
她一直动来动去，赵魏韩顾忌着男女有别，又不好下重手，竟有些扶不住她，季千夏只得走到另一边搀住她，又问了一遍，“你家在哪？”
“你先回答我！”颜寻不依不饶。
“……”季千夏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醉了，淡淡道：“看你可怜而已。”
“没想到你还挺有同情心。”颜寻睁开眼，眼底是一片寂寥清明，“大树花园，把我交给保安就好。”然后就一眯眼歪倒在季千夏身上了。
这边的动静终于让舞池里群魔乱舞的人们注意到了，秦燕一脑门汗的挤出来，她刚刚被剧组里一个玩得很好的小姐妹拖下舞池了，“千夏姐要走了？这是什么情况，赵哥你怎么扶着颜寻？”
“小姐要送她回家。”赵魏韩言简意赅。
季千夏朝神色各异的剧组众人点点头，“颜寻醉了，我送她回去，先走了。”
“哦……哦，那行，路上小心啊。”孟逍遥有些回不过神。
“放心去吧，小颜已经把账给结了。”谢蕴春倒是不觉得惊讶，玩笑道。
等人走了，孟逍遥才恍然，转头问谢蕴春，“她们俩不是不对盘么？怎么关系突然变好了？”
谢蕴春耸肩，“女人的心思你别猜，我怎么知道。”说着头也不回的往吧台拿酒去了。
“搞得自己好像不是女人一样。”孟逍遥嘟囔，有些发福的身体又开始随着音乐扭动起来。
出了酒吧门，外面凛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季千夏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外面安静。
秦燕已经取代了她的位置和赵魏韩一左一右的搀着颜寻，季千夏走在最前面负责找车。澄天给她配的是最豪华的保姆车，在一众小车中间格外显眼，她刚想走过去，路边一辆黑色的车子突然鸣了下笛。
她心有所感，在漫天的灯火绚烂中回过头，对面的车窗慢慢降下来，盛宴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车内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映出明明灭灭的光影，沉默而安静，似乎已经等了许久，似乎能一直等下去。
她想她终于理解，辛弃疾说的“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何等的心情了。
就像游鱼回到水里，稚鸟飞向天空，大树扎根在地底，那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安然和踏实。心满的好像要溢出来，她站立着没有动，看着那个西装革履的英伟身影朝她走来。
皮鞋“哒哒”的敲击的地面，盛宴在她一步远的地方站定，声音如大提琴般优雅干净，“酒吧好玩吗？”
“不好玩。”季千夏摇头，带着不自知的娇憨，“我就坐着喝水了，什么都没干。”
“嗯。”盛宴垂眸笑了出来，伸手抚她被冷风吹得发紧的面颊，“下次我们一起，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季千夏挑了挑眉没说话。
盛宴轻笑着把她拥进怀里，转头看向一直充当隐形人的赵魏韩和秦燕，嗯……还有一个醉鬼，“我带千夏回去，你们……”
“我和秦助理送颜寻小姐回去。”赵魏韩很有眼色，秦燕在一边直点头。
“这是颜寻？”盛宴根本没注意那人的长相，此时疑问也不过是奇怪女友怎么和她一路。
季千夏也不知道自己是同情心泛滥还是本来就对颜寻没有恶感，正要解释，颜寻大概听到自己的名字此时竟悠悠转醒，她迷茫的看了眼左边的赵魏韩，又迷茫的看了眼右边的颜寻，再迷茫的看着正前方盛宴、季千夏两人，嘟囔道：“我被绑架了？”
季千夏等人：“……”
“哦，我想起来了。”颜寻晃了晃脑袋，挣扎着挣脱了秦燕两人的搀扶。她摇摇晃晃的走到季千夏面前，“这就是你那个男朋友啊。”
“颜小姐。”无论何时，盛宴总是那么绅士。
“人模狗样的么！”颜寻打了个酒嗝。
盛宴皱了皱眉，环着季千夏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
颜寻步履踉跄的跟上去，不依不饶，“我警告你啊，既然追到人家了，就好好对她！明星可不是其他职业，全国人民都看着呢！要是哪天被始乱终弃了，那多惨多没面子啊！你听到没有！”
盛宴眉头锁得死死的，“这些就不劳颜小姐挂心了。”
颜寻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看向季千夏的眼神竟有些委屈，“我还以为你比我眼光好，找了一个难得的好男人。原来也不过如此！世上的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始乱终弃，不负责任，喜新厌旧，都是狗屎！”
盛宴硬是被贴了一身贬义词，还是在女朋友面前，心里难得的有了想杀人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给赵魏韩使了个眼色，“赶快送颜小姐回去。”
赵魏韩不敢耽搁，也不管男女有别了，扛起颜寻就往保姆车走。秦燕在一旁张大了嘴，不知是在惊叹她赵大哥的力量，还是被这强抢民女的架势震慑了，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冲两人结结巴巴道：“我、我和他们一起，盛总、千夏姐路、路上小心。”
季千夏有些不放心，果然颜寻不肯上车，在车门边对着赵魏韩又抓又踹，还一直尖叫，引来了不少好奇的视线。
“我去跟她说几句。”她拉拉盛宴的手，盛宴颇不甘愿的放开她，“快点，我饿了。”
“就几句话。”季千夏哄好男友，又要过去哄醉鬼。
颜寻看到她倒是不激动了，反而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她早点和盛宴分手。听得赵魏韩和秦燕冷汗津津，还好盛总离得远没听到！
季千夏伸手给她理好蹭乱的衣服，“回去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颜寻不说话了。
她抬头，看着黑夜里也显得雾蒙蒙的天空，“好不了怎么办。”
“那就多睡几天。”季千夏声音淡淡，面上也没多余的表情，“没有什么事是熬不过去的，亲身体会。”
颜寻定定的看了她一会,似乎是在权衡她说的话的真实性，良久，“好吧，我试试。”
然后转头冲赵魏韩吼：“还不送我回去！我困死了！”一头倒在后座上。
赵魏韩：“……”
秦燕：“……”真是狗脾气！
季千夏：“你们多担待点，她心情不好。”
秦燕点头，“千夏姐你放心，我们才不和失恋的人计较，你快回去吧，盛总都等急了。”
季千夏和三人告别，回头盛宴已经把车开过来了，她坐上去，“这么晚了怎么不吃晚饭？”
“等你。”盛宴打方向，“你吃了？”
季千夏摇头，酒吧里的零食倒是吃了点，她有心对盛宴好一点，“你要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盛宴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他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才故意说：“我想不出来有什么是你会做的。”
好心没好报。
季千夏撇头，“那就算了。”
盛宴闷笑，在红绿灯口停下车，转头轻轻扯她的手，“生气啦？”
季千夏专注的看外面的车流。
“这么好看的手不该用来洗衣做菜。”盛宴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啄，“如果要对我好，我更喜欢另一种方式。”
热热的气流吹在指尖，痒痒的，季千夏好奇，回头看他，“什么方式？”
盛宴但笑不语，灰色的眸子闪着危险的光，他拉着她的手覆在腹、下，哑声道：“就是这样。”
感受到手下的火热脉动，季千夏猛然回过神，触电似得收回手，像小动物一样被吓到的样子惹来盛宴恶劣的大笑：“别紧张宝贝，当然不是现在。”
有些事情，自然是要酒足饭饱之后再好好享受，细细品味。盛总深谙此道。
至于盛总成功与否，第二天季千夏时不时对着掌心发呆似乎就足以说明某些情况了。
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酒过三巡，有人下去跳舞了，酒吧里的气氛霎时一变，终于有了季千夏想象中的癫狂感。
婉拒了谢蕴春的邀请，季千夏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手舞足蹈，非常享受的样子，有些想不明白。
一群人互相挨着跟着音乐扭动肢体，是件快乐的事？
还是她太落伍。
季千夏垂了垂眼睑，低头喝了口水，明明周围那么热闹，为什么她还是会觉得寂寞。
她想回去了，这个时间，盛宴应该已经下班了。
“这不是季千夏小姐么，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出现在桌子前。
季千夏循声望去，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便礼貌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是周瑞，请问我能坐这么？”周瑞并不介意自己遭到的冷遇，相反异常热情道。他是这家酒吧的常客，兴致来了来喝几杯，然后找一个同样需要温暖怀抱的野模小明星什么的happy一晚。他已经好久没来了，没想到今天刚进门就发现比往常热闹，他正开心呢，就见着公认的第一美人了。
他也清楚，只要季千夏还占着盛宴女友的位子一天，他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看着。但这么美的人儿，能看一看说说话也好啊，出去也有吹牛的资本了。这么想着周瑞就要上前坐下。
“抱歉，这里都有人。”站在阴影里的赵魏韩跨出几步挡在周瑞面前，同事也阻隔了他继续看向季千夏的视线。
个子不算高大的周瑞在体格壮硕的赵魏韩面前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他有些畏惧的看眼了看面前的男子，强笑道：“那我就站着，不、不坐了。”
“小姐不希望有人打扰。”赵魏韩伸手做了个送客的姿势，“请。”
周瑞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他都这么退让了眼前这个二愣子居然还得寸进尺，他都多少年没受过这样的气了。被粉丝被媒体捧出来的傲气自负一下子被激了出来：“你……”
“我还以为是谁这么死皮赖脸。”颜寻端着杯酒远远的走过来，她脸上带着酒精熏出来的红晕，眼睛却亮得出奇，“上次还没被教训够是不是周瑞？”
周瑞面色一白，他和颜寻合作过顾非言导演的《姐妹情深》，对戏的时候免不了亲热一下，他就是入戏了点，偶尔动作激烈了点，没想到就被那个小娘们记恨上了。电影宣传的时候还笑脸相迎好好的，等电影一下映，居然就找人揍了他一顿，还拍了好些有损他形象的照片威胁他。
周瑞没背景，能被顾非言选上男主角进入娱乐圈也是走了狗屎运，对于颜寻这样背后明显有人的主自然不敢惹，正打算以后见着面绕道走呢，今天养好伤第一天出来开心就遇到了，这是什么孽缘！
他恨恨的握了握拳，低头转身疾步出了酒吧。
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稀罕！
看着那个惹人生厌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颜寻微微一哂，往季千夏面前坐下，“盛总给你安排个保镖真是有先见之明，你这种人恐怕连骂人都不会吧？”
什么叫“你这种人”？
季千夏皱了皱眉头，“骂人我还是会的。”
“那你刚才怎么不骂他？”颜寻一手托腮，狐狸一样妩媚的眼直直的看着她，“是觉得身边有人可以替你解决？”
未等季千夏回答她便摇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样不好。习惯了依赖别人，等哪一天那个人不让你依靠了，该怎么办？你坐在这里，再也没有人来替你赶走那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人，你颐指气使之后再也没有人给你收拾烂摊子，你会不习惯的。”
季千夏想到齐楚说的颜寻和男友分手的传言，心中一动，她其实，是在说自己吧。
“你喝醉了。”季千夏心中叹息，招来服务生，让她给颜寻上杯温水。
颜寻嗤笑，一口干了杯中颜色鲜艳的酒精，“你以为我和你似得被人管得死死的？姐告诉你，姐可是千杯不倒曾经这四九城酒吧街里响当当的人物！不过几年没在江湖上混，你们都忘了姐的传说了！姐是传说！”
“你醉了。”季千夏这次说的是肯定句，她朝四周看了看，这才想起似乎颜寻的经纪人已经很久没在剧组里出现过了，今天连她的助理都不在，她想了想，站起身，示意赵魏韩扶着她，“我先送你回去，你家在哪？”
“我家？我没家了已经……”颜寻声音低下去，突然又似清醒了似得，“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对我有企图？也难怪，姐长得这么好看！”
她一直动来动去，赵魏韩顾忌着男女有别，又不好下重手，竟有些扶不住她，季千夏只得走到另一边搀住她，又问了一遍，“你家在哪？”
“你先回答我！”颜寻不依不饶。
“……”季千夏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醉了，淡淡道：“看你可怜而已。”
“没想到你还挺有同情心。”颜寻睁开眼，眼底是一片寂寥清明，“大树花园，把我交给保安就好。”然后就一眯眼歪倒在季千夏身上了。
这边的动静终于让舞池里群魔乱舞的人们注意到了，秦燕一脑门汗的挤出来，她刚刚被剧组里一个玩得很好的小姐妹拖下舞池了，“千夏姐要走了？这是什么情况，赵哥你怎么扶着颜寻？”
“小姐要送她回家。”赵魏韩言简意赅。
季千夏朝神色各异的剧组众人点点头，“颜寻醉了，我送她回去，先走了。”
“哦……哦，那行，路上小心啊。”孟逍遥有些回不过神。
“放心去吧，小颜已经把账给结了。”谢蕴春倒是不觉得惊讶，玩笑道。
等人走了，孟逍遥才恍然，转头问谢蕴春，“她们俩不是不对盘么？怎么关系突然变好了？”
谢蕴春耸肩，“女人的心思你别猜，我怎么知道。”说着头也不回的往吧台拿酒去了。
“搞得自己好像不是女人一样。”孟逍遥嘟囔，有些发福的身体又开始随着音乐扭动起来。
出了酒吧门，外面凛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季千夏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外面安静。
秦燕已经取代了她的位置和赵魏韩一左一右的搀着颜寻，季千夏走在最前面负责找车。澄天给她配的是最豪华的保姆车，在一众小车中间格外显眼，她刚想走过去，路边一辆黑色的车子突然鸣了下笛。
她心有所感，在漫天的灯火绚烂中回过头，对面的车窗慢慢降下来，盛宴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车内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映出明明灭灭的光影，沉默而安静，似乎已经等了许久，似乎能一直等下去。
她想她终于理解，辛弃疾说的“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何等的心情了。
就像游鱼回到水里，稚鸟飞向天空，大树扎根在地底，那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安然和踏实。心满的好像要溢出来，她站立着没有动，看着那个西装革履的英伟身影朝她走来。
皮鞋“哒哒”的敲击的地面，盛宴在她一步远的地方站定，声音如大提琴般优雅干净，“酒吧好玩吗？”
“不好玩。”季千夏摇头，带着不自知的娇憨，“我就坐着喝水了，什么都没干。”
“嗯。”盛宴垂眸笑了出来，伸手抚她被冷风吹得发紧的面颊，“下次我们一起，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季千夏挑了挑眉没说话。
盛宴轻笑着把她拥进怀里，转头看向一直充当隐形人的赵魏韩和秦燕，嗯……还有一个醉鬼，“我带千夏回去，你们……”
“我和秦助理送颜寻小姐回去。”赵魏韩很有眼色，秦燕在一边直点头。
“这是颜寻？”盛宴根本没注意那人的长相，此时疑问也不过是奇怪女友怎么和她一路。
季千夏也不知道自己是同情心泛滥还是本来就对颜寻没有恶感，正要解释，颜寻大概听到自己的名字此时竟悠悠转醒，她迷茫的看了眼左边的赵魏韩，又迷茫的看了眼右边的颜寻，再迷茫的看着正前方盛宴、季千夏两人，嘟囔道：“我被绑架了？”
季千夏等人：“……”
“哦，我想起来了。”颜寻晃了晃脑袋，挣扎着挣脱了秦燕两人的搀扶。她摇摇晃晃的走到季千夏面前，“这就是你那个男朋友啊。”
“颜小姐。”无论何时，盛宴总是那么绅士。
“人模狗样的么！”颜寻打了个酒嗝。
盛宴皱了皱眉，环着季千夏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
颜寻步履踉跄的跟上去，不依不饶，“我警告你啊，既然追到人家了，就好好对她！明星可不是其他职业，全国人民都看着呢！要是哪天被始乱终弃了，那多惨多没面子啊！你听到没有！”
盛宴眉头锁得死死的，“这些就不劳颜小姐挂心了。”
颜寻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看向季千夏的眼神竟有些委屈，“我还以为你比我眼光好，找了一个难得的好男人。原来也不过如此！世上的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始乱终弃，不负责任，喜新厌旧，都是狗屎！”
盛宴硬是被贴了一身贬义词，还是在女朋友面前，心里难得的有了想杀人的冲动，他深吸一口气，给赵魏韩使了个眼色，“赶快送颜小姐回去。”
赵魏韩不敢耽搁，也不管男女有别了，扛起颜寻就往保姆车走。秦燕在一旁张大了嘴，不知是在惊叹她赵大哥的力量，还是被这强抢民女的架势震慑了，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冲两人结结巴巴道：“我、我和他们一起，盛总、千夏姐路、路上小心。”
季千夏有些不放心，果然颜寻不肯上车，在车门边对着赵魏韩又抓又踹，还一直尖叫，引来了不少好奇的视线。
“我去跟她说几句。”她拉拉盛宴的手，盛宴颇不甘愿的放开她，“快点，我饿了。”
“就几句话。”季千夏哄好男友，又要过去哄醉鬼。
颜寻看到她倒是不激动了，反而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她早点和盛宴分手。听得赵魏韩和秦燕冷汗津津，还好盛总离得远没听到！
季千夏伸手给她理好蹭乱的衣服，“回去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颜寻不说话了。
她抬头，看着黑夜里也显得雾蒙蒙的天空，“好不了怎么办。”
“那就多睡几天。”季千夏声音淡淡，面上也没多余的表情，“没有什么事是熬不过去的，亲身体会。”
颜寻定定的看了她一会,似乎是在权衡她说的话的真实性，良久，“好吧，我试试。”
然后转头冲赵魏韩吼：“还不送我回去！我困死了！”一头倒在后座上。
赵魏韩：“……”
秦燕：“……”真是狗脾气！
季千夏：“你们多担待点，她心情不好。”
秦燕点头，“千夏姐你放心，我们才不和失恋的人计较，你快回去吧，盛总都等急了。”
季千夏和三人告别，回头盛宴已经把车开过来了，她坐上去，“这么晚了怎么不吃晚饭？”
“等你。”盛宴打方向，“你吃了？”
季千夏摇头，酒吧里的零食倒是吃了点，她有心对盛宴好一点，“你要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盛宴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他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才故意说：“我想不出来有什么是你会做的。”
好心没好报。
季千夏撇头，“那就算了。”
盛宴闷笑，在红绿灯口停下车，转头轻轻扯她的手，“生气啦？”
季千夏专注的看外面的车流。
“这么好看的手不该用来洗衣做菜。”盛宴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啄，“如果要对我好，我更喜欢另一种方式。”
热热的气流吹在指尖，痒痒的，季千夏好奇，回头看他，“什么方式？”
盛宴但笑不语，灰色的眸子闪着危险的光，他拉着她的手覆在腹、下，哑声道：“就是这样。”
感受到手下的火热脉动，季千夏猛然回过神，触电似得收回手，像小动物一样被吓到的样子惹来盛宴恶劣的大笑：“别紧张宝贝，当然不是现在。”
有些事情，自然是要酒足饭饱之后再好好享受，细细品味。盛总深谙此道。
至于盛总成功与否，第二天季千夏时不时对着掌心发呆似乎就足以说明某些情况了。
大家，心照不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