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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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千夏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她一边感动，一边又觉得他着实可爱，轻声道：“你不用这样的。”
盛宴灰色的眸子闪了闪，他不必说，她都懂。这种心灵相通的快意让他浑身都火热了起来，但心中澎湃口头竟说不出一句话，只得上前拉住她的手，紧紧握住。
好叫所有的情意通过滚烫的手心，传递到她那里。
江瀚渝和秦燕各自提着四、五个食盒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老板和艺人又在秀恩爱了，四周的观众目瞪口呆没一个敢打扰的。
连王子期的烟头都掉了。
他只得假装咳嗽了几声，高声唤道：“我们盛总知道大家辛苦了，特意带了飞云楼的外卖来探班，谢谢大家对千夏的照顾。”
哪有公司老板来探旗下演员的班的，回过神来的大家纷纷吐槽。
不过能劳动盛世太子来给他们送吃的，也算有资本出去吹牛了。
一时间气氛又热闹起来，大家都等着王子期发话好去抢吃的。
王子期看了一眼看着季千夏暗自失落的侄子，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大家吃去。自己则向正朝着这边走来的那对小情侣迎了上去，盛世太子，澄天的掌门人，《离人赋》的投资人，他这个大导演也惹不起啊。
好在盛宴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老早就伸出了手带着歉意道：“没提前打招呼就来，是盛宴打扰了，没影响王导拍摄吧？”
“盛总哪里的话，正好是休息时间，来的巧啊！”王子期心气顺了一点。
“那我就放心了，毕竟澄天也是投资方之一，正好今天有空过来看看拍摄进度。”盛宴笑得一脸纯良。
但至于说服力么……你至少放开你女朋友的手啊！
围观群众无声呐喊。
王子期是搞艺术的，虽然因为工作关系常常会和盛宴这类商人有来往，但他实在没耐心说这些场面话，而且盛宴也算给他面子了，便笑了笑，“我也饿了，飞云楼的东西可不好定啊，再不去要被那群兔崽子抢光了。盛总自便，我就不招待了。”
“好。”盛宴矜持的点点头，朝江瀚渝他们道：“你们也去吃吧。”
江瀚渝和秦燕自然是不打算当电灯泡，但片场没专门的地方给他们吃饭，很多人都是站着解决的，好一点的还有个折叠椅小木几。季千夏来的不久，戏又少，自然是没有准备的。贴心的秦燕找来两个小马札，季千夏还来不及阻止，盛宴自己却兴味盎然的坐下了。
他都没见到过这么小的凳子！
小马札季千夏坐着，还能说小清新什么的，换盛宴这个人高马大的坐着，就显得窘迫了。
虽然他自己不介意，季千夏却不能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没了形象。
他多看重自己形象啊，每一次见他都打扮的一丝不苟好像英国的贵族。以前不认识他的时候，在媒体上找他的报道看，都说他小时候保姆就有四个，穿的是私人定制，吃的是米其林五星厨师的精心烹饪。众星捧月般长大，什么都唾手可得，怎么都没一点架子的呢？
季千夏跟秦燕打了个招呼，如果轮到她拍了就到隔壁叫她，自己拉着盛宴去了曲一贺的工作室，至少那里有沙发。
看着那对璧人出了门，饶是江瀚渝和秦燕还在，大家还是控制不住的讨论开了。
“那是盛世的太子啊！居然来探班！这是真爱了吧！”有女同事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长得好帅，比杂志上还好看！那双眼睛简直电死人了。”
“剔除其他因素的话，就外貌而言这两人还真般配。”
“就是不知道长不长的了，豪门贵公子和女明星……前车之鉴呐！”
这边工作人员讨论的热闹，那边几个大名鼎鼎的明星也是面面相觑。
澄天的掌门人亲自到了，他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可还没等人做决定，人都已经走了。
“这季千夏也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让盛宴看上。”饰演妖王的叶朝歌掸着衣袖，叹息道。
“你羡慕？就是不知道盛公子爱不爱男色，不然你的希望应该也挺大。”宋希成不正经的说。
“人家可不是我们能随口评论的。”戴可心提醒着，心里却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看向江瀚渝的方向，有些怔怔。
邵泽瑞拿了块点心，“可心说的对，有吃的还堵不了你们的嘴？”
饰演巫祖的康正飞年纪最小，不像角色一般冷漠，是个咋咋呼呼的年轻人。他凑到邵泽瑞跟前好奇道：“邵哥你跟季千夏搭戏最早，觉得她这人怎么样？澄天不是说她是名牌大学的么？到底是不是真的？”
“肯定假的，长这么漂亮，学习来干嘛？”宋希成一向觉得美人有特权，包括他自己，所以自小成绩不好也有了理由。
“澄天可不像是会放这种低级假消息的，况且还有江瀚渝在呢。”叶朝歌想的挺多。
“澄天现在今非昔比，有盛大公子在，谁还在乎这些。你看，有媒体敢去挖季千夏的背景跟人唱反调么？”宋希成立马反驳。
这倒是事实，除了神都八卦试了下水，结果被澄天耳光打得响亮，还想继续，却被一张照片完败之后，再也没有媒体尝试过起底季千夏了。除了因为季千夏目前没作品，火的范围只限于微博上之外，澄天对艺人的保护也是前所未有的全面。
更何况澄天背后还有一个盛世。
除了神都这个光脚的，在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有谁会自己凑上去？
“背靠大树好乘凉啊！”康正飞有些羡慕，他现在在一家刚成立的经纪公司里头，要不是机遇好，还不知道在哪部戏里跑龙套呢。但他也只是有点羡慕而已，人有人的通天道，他有他的独木桥，也挺好。
众人都有些沉默。
这时，邵泽瑞却开口了，“我觉得是真的。”他看了一眼惊讶的众人，“季千夏那个女孩，有些特别。”
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不是脑袋空空如也的人能有的。
还不知道自己被邵影帝高度评价的季千夏此时难得的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曲一贺的工作室里人寥寥无几，在她和盛宴进门的时候，剩下的几个也被抬起头来的曲一贺打发了出去。
门应声而关。
曲一贺抱臂站在他的设计台前，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目光犀利，“哥，你对我的专属模特做了什么？”
“专属模特？你的？”盛宴冷哼，“叫嫂子！”
曲一贺和季千夏两人都被那句“嫂子”给镇住了。
也不知盛宴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他似乎也没打算解释，将人按在沙发上，自己去拆食盒里的包装盒，顺便随手指了指曲一贺道：“我表弟。”
季千夏耳朵有点烫，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曲一贺张着嘴站在那难得一副蠢样。
“你们在一起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瞬间就抓狂了，“难怪我让哥你让千夏来给我当模特你不答应，还骗我说江瀚渝说了算，原来是有了老婆忘了兄弟，鄙视你！”
盛宴夹了个虾饺给季千夏，并不在意他的指控，“我说的是事实，在邀请江瀚渝加入澄天的时候我答应过他，千夏的一应事务由他全权负责。我不会越过他给千夏安排工作，这和我跟千夏之间关系的变化没有影响。”
“你这老板当的还真憋屈。”曲一贺叹气，“如果我按照正常流程去找江瀚渝的话，我肯定得大出血啊，我没钱！”
“据我所知王导给你开的酬劳就有这个数。”盛宴气定神闲的比了个手势，毫不在意表弟哭穷哭到自己女朋友面前失了颜面，“况且还有澄天每年的分红，你没钱的话，都花哪去了？”
澄天的分红，表弟……曲一贺是盛宴舅舅安梓松的儿子？季千夏后知后觉的想道，难怪他不公开自己的身份，不然媒体又要掀起新一轮的疯狂了。
当年天后傅明珠和澄天少当家安梓松的世纪婚礼可是全国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金童玉女，郎才女貌，本该羡煞旁人。可惜婚礼仪式进行了一半，便有安梓松的情人前来闹场，一场恩爱转而成为闹剧，举国哗然。
傅明珠当场出走，决意离开澄天，翌日在家中被发现吞服安眠药自杀，未遂。
安梓松成为全国人民口诛笔伐的负心汉。安家颜面扫地，安父心脏病发作撒手人寰，留下安氏姐弟与风雨飘摇中迅速颓败下来的澄天娱乐。
当时国内正值娱乐业蓬勃发展的时刻，涌现出大大小小娱乐公司无数，竞争激烈异常。澄天娱乐由于一姐出走，更是名声受损，遭受重创。不少艺人纷纷解约，另觅下家。
金铭、环球等现在的娱乐大鳄，就是趁澄天跌落云端时大肆挖人，顺势崛起的。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傅明珠和安梓松共同好友，时任澄天娱乐艺人总监的方华三次恳求傅明珠回澄天，三次遭拒。第四次，傅明珠终于点头，声明只是为了偿还当初澄天的栽培之恩。
此后五年，直到澄天缓过一口气，傅明珠一直兢兢业业，提携新人，以一人之力肩负起了这个庞然大物，让澄天这个名字并没有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已经嫁为盛家妇的安梓桐曾表示要以澄天一半股份相赠，却遭到了傅明珠的拒绝。她离开了澄天，离开了娱乐圈，嫁给了一个小她五岁的工程师。从此相夫教子，掩没光华，再无波澜。
傅明珠这个名字，从此成为一个传奇，也成为豪门浪子安梓松的禁忌，谁都不能提及。
这段旧闻当时举国皆知，更与澄天娱乐的发展历程息息相关，所以季千夏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安梓松竟有了个儿子。
曲一贺还在絮絮叨叨的列举他的钱都花在员工、房租、面料等方面，最后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我刚买了块地皮，打算建个服装厂，打造一个大众化的服装品牌，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
曲一贺洋洋得意。
盛宴放下了筷子。
季千夏忘记了咀嚼。
买地皮……建服装厂？
“你买在哪？”盛宴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还算冷静。
“就在商业中心南边，刚开发了的公园边上。”曲一贺很兴奋，拿出手机来给他们看照片。
一个拆到一半的老旧小区。
“你确定那里是工业用地？”拿着手机看了良久，盛宴思考着措词缓缓道。
“啊？”曲一贺还在跟季千夏说着那块地附近风景多么优美，交通多么方便，离他家多么近，把服装厂造在那边是多么英明的决定。闻言愣在那里，傻呼呼的问道：“地……地还分种类的？”
季千夏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不靠谱。
盛宴叹了口气，季千夏从没见他这么无奈过，“你不懂为什么不先来问我？”
“我觉得自己能行啊！”曲一贺都快哭了。
盛宴似乎打算好好给他上一课，开始分析，“就算那块是工业用地，你知道建一个厂房需要多少繁琐的手续和各种税费么？这还不算后期的购买设备、招聘员工，这将浪费你大量的时间成本。其次，开厂和你原本的工作室不同，原材料的数量将会大幅度增加，这块地附近允许大型货车通行么？这种产业不集聚的地方，原材料和市场无法对接，无形中会增加企业的物流成本。还有……”
“还有？！”曲一贺自己都不忍心听下去了，季千夏看他可怜，将盛宴特地给她带的甜汤给了他。吃点甜食，心情会好一点。
“建厂之后销售渠道怎么铺开，有没有有意向合作的伙伴，针对人群是哪些，市场定价多少，多长时间能收回成本……这些你有考虑过么？”
曲一贺万念俱灰的摇头，扑倒在盛宴西装裤下，“哥，救我！”
盛宴没理他，反而抬起头看向还在慢条斯理吃饭的季千夏，“千夏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知道盛宴是在考她，季千夏也不藏拙，想了下开口道：“资金不充裕的话把地卖给你回笼资金，充裕的话就先放着待价而沽。大兴区南五环外是服装厂集中地，可以去那边直接买个厂子。设备有了，员工也好找，渠道什么都是现成的，至于后面的多长时间收回成本那些，需要研究众多样本数据后才能得出结论。”
盛宴忍不住欺上去亲了她一下，“不愧是燕清的高材生，如果哪天不想当艺人了，来给我当助理吧。”
“王师兄会哭的。”季千夏抿嘴笑道。
“嫂子是燕清的？！”因为一番话对季千夏崇拜得称呼都换了的曲一贺惊呼，长这么漂亮了智商还那么高，还给不给别人活路了？简直和他哥一丘之貉！
“不是给你建议了，怎么还在这？”盛宴翻脸无情。
季千夏闷笑。
曲一贺显然被自家表哥的重色轻弟震惊了，他张了张嘴，又看了一眼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他身上了的盛宴，哭丧着脸道：“我现在觉得自己不行了啊！”
“还算有自知之明。”盛宴摸着蓝宝石袖扣，“去找江瀚渝，跟他说你要做个大众品牌，想找千夏代言。然后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就行。想要清净日子在外面就注意点，小心别说漏嘴了。”
“哦哦哦！谢谢哥，我走了。”曲一贺跑出去几步，又回过头来，“嫂子再见，你可是我哥的初恋！”
说着开门、关门，一下就没影儿了。
“初恋？”季千夏觉得今天自己惊讶的次数有点多。
盛宴有些不自在的整了整袖口，“嗯。”
他虽被娇宠着长大，却很小就知道自己必须比所有人优秀才能担负起盛世的未来。即便自幼聪慧，还是花了很多精力在学业上，大学之前根本没考虑过男女之情。这在美国那里，也算是独树一帜了。所以高中时期，他被人称为“书呆子”。
等上了大学，他觉得自己也该恋爱了，对于那些接近他的女孩就没有刻意疏离。只是接触的越久，越没有心动的感觉，他才知道其实自己是个冷情的人，便也就此作罢，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自己创立的公司上。人送外号“不动心先生”。
曾经他以为自己和祖父一样，是以事业为重的人，现在才发现，他只是没遇上属于他的女孩。
遇上了，他也就和普通男人一样恨不得把心捧上，所有的骄傲、矜持、洒脱都成了过去时。
最可悲的是自己还甘之如饴。
把笑得将整个房间都装满了阳光的女朋友揽进怀里，盛宴的语气有些懊恼，“不准笑了。”
季千夏就真的不笑了，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好巧，你也是我的初恋。”
盛宴一顿，他突然庆幸曾经的自己没有将就，所以才能以同样美好的姿态，遇上同样美好的她。
季千夏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她一边感动，一边又觉得他着实可爱，轻声道：“你不用这样的。”
盛宴灰色的眸子闪了闪，他不必说，她都懂。这种心灵相通的快意让他浑身都火热了起来，但心中澎湃口头竟说不出一句话，只得上前拉住她的手，紧紧握住。
好叫所有的情意通过滚烫的手心，传递到她那里。
江瀚渝和秦燕各自提着四、五个食盒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老板和艺人又在秀恩爱了，四周的观众目瞪口呆没一个敢打扰的。
连王子期的烟头都掉了。
他只得假装咳嗽了几声，高声唤道：“我们盛总知道大家辛苦了，特意带了飞云楼的外卖来探班，谢谢大家对千夏的照顾。”
哪有公司老板来探旗下演员的班的，回过神来的大家纷纷吐槽。
不过能劳动盛世太子来给他们送吃的，也算有资本出去吹牛了。
一时间气氛又热闹起来，大家都等着王子期发话好去抢吃的。
王子期看了一眼看着季千夏暗自失落的侄子，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大家吃去。自己则向正朝着这边走来的那对小情侣迎了上去，盛世太子，澄天的掌门人，《离人赋》的投资人，他这个大导演也惹不起啊。
好在盛宴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老早就伸出了手带着歉意道：“没提前打招呼就来，是盛宴打扰了，没影响王导拍摄吧？”
“盛总哪里的话，正好是休息时间，来的巧啊！”王子期心气顺了一点。
“那我就放心了，毕竟澄天也是投资方之一，正好今天有空过来看看拍摄进度。”盛宴笑得一脸纯良。
但至于说服力么……你至少放开你女朋友的手啊！
围观群众无声呐喊。
王子期是搞艺术的，虽然因为工作关系常常会和盛宴这类商人有来往，但他实在没耐心说这些场面话，而且盛宴也算给他面子了，便笑了笑，“我也饿了，飞云楼的东西可不好定啊，再不去要被那群兔崽子抢光了。盛总自便，我就不招待了。”
“好。”盛宴矜持的点点头，朝江瀚渝他们道：“你们也去吃吧。”
江瀚渝和秦燕自然是不打算当电灯泡，但片场没专门的地方给他们吃饭，很多人都是站着解决的，好一点的还有个折叠椅小木几。季千夏来的不久，戏又少，自然是没有准备的。贴心的秦燕找来两个小马札，季千夏还来不及阻止，盛宴自己却兴味盎然的坐下了。
他都没见到过这么小的凳子！
小马札季千夏坐着，还能说小清新什么的，换盛宴这个人高马大的坐着，就显得窘迫了。
虽然他自己不介意，季千夏却不能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没了形象。
他多看重自己形象啊，每一次见他都打扮的一丝不苟好像英国的贵族。以前不认识他的时候，在媒体上找他的报道看，都说他小时候保姆就有四个，穿的是私人定制，吃的是米其林五星厨师的精心烹饪。众星捧月般长大，什么都唾手可得，怎么都没一点架子的呢？
季千夏跟秦燕打了个招呼，如果轮到她拍了就到隔壁叫她，自己拉着盛宴去了曲一贺的工作室，至少那里有沙发。
看着那对璧人出了门，饶是江瀚渝和秦燕还在，大家还是控制不住的讨论开了。
“那是盛世的太子啊！居然来探班！这是真爱了吧！”有女同事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长得好帅，比杂志上还好看！那双眼睛简直电死人了。”
“剔除其他因素的话，就外貌而言这两人还真般配。”
“就是不知道长不长的了，豪门贵公子和女明星……前车之鉴呐！”
这边工作人员讨论的热闹，那边几个大名鼎鼎的明星也是面面相觑。
澄天的掌门人亲自到了，他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可还没等人做决定，人都已经走了。
“这季千夏也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让盛宴看上。”饰演妖王的叶朝歌掸着衣袖，叹息道。
“你羡慕？就是不知道盛公子爱不爱男色，不然你的希望应该也挺大。”宋希成不正经的说。
“人家可不是我们能随口评论的。”戴可心提醒着，心里却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看向江瀚渝的方向，有些怔怔。
邵泽瑞拿了块点心，“可心说的对，有吃的还堵不了你们的嘴？”
饰演巫祖的康正飞年纪最小，不像角色一般冷漠，是个咋咋呼呼的年轻人。他凑到邵泽瑞跟前好奇道：“邵哥你跟季千夏搭戏最早，觉得她这人怎么样？澄天不是说她是名牌大学的么？到底是不是真的？”
“肯定假的，长这么漂亮，学习来干嘛？”宋希成一向觉得美人有特权，包括他自己，所以自小成绩不好也有了理由。
“澄天可不像是会放这种低级假消息的，况且还有江瀚渝在呢。”叶朝歌想的挺多。
“澄天现在今非昔比，有盛大公子在，谁还在乎这些。你看，有媒体敢去挖季千夏的背景跟人唱反调么？”宋希成立马反驳。
这倒是事实，除了神都八卦试了下水，结果被澄天耳光打得响亮，还想继续，却被一张照片完败之后，再也没有媒体尝试过起底季千夏了。除了因为季千夏目前没作品，火的范围只限于微博上之外，澄天对艺人的保护也是前所未有的全面。
更何况澄天背后还有一个盛世。
除了神都这个光脚的，在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有谁会自己凑上去？
“背靠大树好乘凉啊！”康正飞有些羡慕，他现在在一家刚成立的经纪公司里头，要不是机遇好，还不知道在哪部戏里跑龙套呢。但他也只是有点羡慕而已，人有人的通天道，他有他的独木桥，也挺好。
众人都有些沉默。
这时，邵泽瑞却开口了，“我觉得是真的。”他看了一眼惊讶的众人，“季千夏那个女孩，有些特别。”
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不是脑袋空空如也的人能有的。
还不知道自己被邵影帝高度评价的季千夏此时难得的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曲一贺的工作室里人寥寥无几，在她和盛宴进门的时候，剩下的几个也被抬起头来的曲一贺打发了出去。
门应声而关。
曲一贺抱臂站在他的设计台前，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目光犀利，“哥，你对我的专属模特做了什么？”
“专属模特？你的？”盛宴冷哼，“叫嫂子！”
曲一贺和季千夏两人都被那句“嫂子”给镇住了。
也不知盛宴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他似乎也没打算解释，将人按在沙发上，自己去拆食盒里的包装盒，顺便随手指了指曲一贺道：“我表弟。”
季千夏耳朵有点烫，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曲一贺张着嘴站在那难得一副蠢样。
“你们在一起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瞬间就抓狂了，“难怪我让哥你让千夏来给我当模特你不答应，还骗我说江瀚渝说了算，原来是有了老婆忘了兄弟，鄙视你！”
盛宴夹了个虾饺给季千夏，并不在意他的指控，“我说的是事实，在邀请江瀚渝加入澄天的时候我答应过他，千夏的一应事务由他全权负责。我不会越过他给千夏安排工作，这和我跟千夏之间关系的变化没有影响。”
“你这老板当的还真憋屈。”曲一贺叹气，“如果我按照正常流程去找江瀚渝的话，我肯定得大出血啊，我没钱！”
“据我所知王导给你开的酬劳就有这个数。”盛宴气定神闲的比了个手势，毫不在意表弟哭穷哭到自己女朋友面前失了颜面，“况且还有澄天每年的分红，你没钱的话，都花哪去了？”
澄天的分红，表弟……曲一贺是盛宴舅舅安梓松的儿子？季千夏后知后觉的想道，难怪他不公开自己的身份，不然媒体又要掀起新一轮的疯狂了。
当年天后傅明珠和澄天少当家安梓松的世纪婚礼可是全国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金童玉女，郎才女貌，本该羡煞旁人。可惜婚礼仪式进行了一半，便有安梓松的情人前来闹场，一场恩爱转而成为闹剧，举国哗然。
傅明珠当场出走，决意离开澄天，翌日在家中被发现吞服安眠药自杀，未遂。
安梓松成为全国人民口诛笔伐的负心汉。安家颜面扫地，安父心脏病发作撒手人寰，留下安氏姐弟与风雨飘摇中迅速颓败下来的澄天娱乐。
当时国内正值娱乐业蓬勃发展的时刻，涌现出大大小小娱乐公司无数，竞争激烈异常。澄天娱乐由于一姐出走，更是名声受损，遭受重创。不少艺人纷纷解约，另觅下家。
金铭、环球等现在的娱乐大鳄，就是趁澄天跌落云端时大肆挖人，顺势崛起的。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傅明珠和安梓松共同好友，时任澄天娱乐艺人总监的方华三次恳求傅明珠回澄天，三次遭拒。第四次，傅明珠终于点头，声明只是为了偿还当初澄天的栽培之恩。
此后五年，直到澄天缓过一口气，傅明珠一直兢兢业业，提携新人，以一人之力肩负起了这个庞然大物，让澄天这个名字并没有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已经嫁为盛家妇的安梓桐曾表示要以澄天一半股份相赠，却遭到了傅明珠的拒绝。她离开了澄天，离开了娱乐圈，嫁给了一个小她五岁的工程师。从此相夫教子，掩没光华，再无波澜。
傅明珠这个名字，从此成为一个传奇，也成为豪门浪子安梓松的禁忌，谁都不能提及。
这段旧闻当时举国皆知，更与澄天娱乐的发展历程息息相关，所以季千夏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安梓松竟有了个儿子。
曲一贺还在絮絮叨叨的列举他的钱都花在员工、房租、面料等方面，最后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我刚买了块地皮，打算建个服装厂，打造一个大众化的服装品牌，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
曲一贺洋洋得意。
盛宴放下了筷子。
季千夏忘记了咀嚼。
买地皮……建服装厂？
“你买在哪？”盛宴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还算冷静。
“就在商业中心南边，刚开发了的公园边上。”曲一贺很兴奋，拿出手机来给他们看照片。
一个拆到一半的老旧小区。
“你确定那里是工业用地？”拿着手机看了良久，盛宴思考着措词缓缓道。
“啊？”曲一贺还在跟季千夏说着那块地附近风景多么优美，交通多么方便，离他家多么近，把服装厂造在那边是多么英明的决定。闻言愣在那里，傻呼呼的问道：“地……地还分种类的？”
季千夏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不靠谱。
盛宴叹了口气，季千夏从没见他这么无奈过，“你不懂为什么不先来问我？”
“我觉得自己能行啊！”曲一贺都快哭了。
盛宴似乎打算好好给他上一课，开始分析，“就算那块是工业用地，你知道建一个厂房需要多少繁琐的手续和各种税费么？这还不算后期的购买设备、招聘员工，这将浪费你大量的时间成本。其次，开厂和你原本的工作室不同，原材料的数量将会大幅度增加，这块地附近允许大型货车通行么？这种产业不集聚的地方，原材料和市场无法对接，无形中会增加企业的物流成本。还有……”
“还有？！”曲一贺自己都不忍心听下去了，季千夏看他可怜，将盛宴特地给她带的甜汤给了他。吃点甜食，心情会好一点。
“建厂之后销售渠道怎么铺开，有没有有意向合作的伙伴，针对人群是哪些，市场定价多少，多长时间能收回成本……这些你有考虑过么？”
曲一贺万念俱灰的摇头，扑倒在盛宴西装裤下，“哥，救我！”
盛宴没理他，反而抬起头看向还在慢条斯理吃饭的季千夏，“千夏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知道盛宴是在考她，季千夏也不藏拙，想了下开口道：“资金不充裕的话把地卖给你回笼资金，充裕的话就先放着待价而沽。大兴区南五环外是服装厂集中地，可以去那边直接买个厂子。设备有了，员工也好找，渠道什么都是现成的，至于后面的多长时间收回成本那些，需要研究众多样本数据后才能得出结论。”
盛宴忍不住欺上去亲了她一下，“不愧是燕清的高材生，如果哪天不想当艺人了，来给我当助理吧。”
“王师兄会哭的。”季千夏抿嘴笑道。
“嫂子是燕清的？！”因为一番话对季千夏崇拜得称呼都换了的曲一贺惊呼，长这么漂亮了智商还那么高，还给不给别人活路了？简直和他哥一丘之貉！
“不是给你建议了，怎么还在这？”盛宴翻脸无情。
季千夏闷笑。
曲一贺显然被自家表哥的重色轻弟震惊了，他张了张嘴，又看了一眼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他身上了的盛宴，哭丧着脸道：“我现在觉得自己不行了啊！”
“还算有自知之明。”盛宴摸着蓝宝石袖扣，“去找江瀚渝，跟他说你要做个大众品牌，想找千夏代言。然后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就行。想要清净日子在外面就注意点，小心别说漏嘴了。”
“哦哦哦！谢谢哥，我走了。”曲一贺跑出去几步，又回过头来，“嫂子再见，你可是我哥的初恋！”
说着开门、关门，一下就没影儿了。
“初恋？”季千夏觉得今天自己惊讶的次数有点多。
盛宴有些不自在的整了整袖口，“嗯。”
他虽被娇宠着长大，却很小就知道自己必须比所有人优秀才能担负起盛世的未来。即便自幼聪慧，还是花了很多精力在学业上，大学之前根本没考虑过男女之情。这在美国那里，也算是独树一帜了。所以高中时期，他被人称为“书呆子”。
等上了大学，他觉得自己也该恋爱了，对于那些接近他的女孩就没有刻意疏离。只是接触的越久，越没有心动的感觉，他才知道其实自己是个冷情的人，便也就此作罢，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自己创立的公司上。人送外号“不动心先生”。
曾经他以为自己和祖父一样，是以事业为重的人，现在才发现，他只是没遇上属于他的女孩。
遇上了，他也就和普通男人一样恨不得把心捧上，所有的骄傲、矜持、洒脱都成了过去时。
最可悲的是自己还甘之如饴。
把笑得将整个房间都装满了阳光的女朋友揽进怀里，盛宴的语气有些懊恼，“不准笑了。”
季千夏就真的不笑了，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好巧，你也是我的初恋。”
盛宴一顿，他突然庆幸曾经的自己没有将就，所以才能以同样美好的姿态，遇上同样美好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