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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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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眼镜哥垂涎欲滴。

    “您的所有点单都已齐全,请慢用。”服务员领着传菜员微笑退下。

    “这哪儿吃的完?”牙套妹忧愁。

    “慢慢儿吃就吃完了。急什么?”张猛接腔。

    “来吧。”他招呼大家。

    咖喱豆腐蟹滑嫩粉糯,蟹黄喷香;上汤龙虾洁白如玉,鲜美异常;杏仁鸡酱香浓郁,咸甜可口。其中的杏仁粒颗颗饱满,粒粒香甜。我来不及吃主食,埋头吃菜。

    “怎么不吃鱼?”他抬头问我。

    “有刺。”我一向不擅吃鱼,妈妈不常做,我也不常吃。

    “鱼怎么会没有刺?剃掉就可以了呀。要不要我帮你?”眼镜哥热心肠。

    “不用不用。”我连忙喝了口茶。我真是怕了眼镜哥了。

    “给吧芳芳。”牙套妹给我夹了一大块纯净鱼肉。

    “服务员,”张猛询问,“椒盐龙利球没刺儿吧?”

    “您好。没有刺。”

    “快点儿。”张猛吩咐。

    “你被鱼刺卡住过吗芳芳?”牙套妹好奇。

    “这倒没有,”我摇头道,“不过他被鱼刺卡住过,特别危险,最后费了好大的劲才镊出来。谢天谢地,还好有惊无险。”

    骆安跟我分享过他被鱼刺卡住喉咙的经历。想到他,我不由自主地笑了。

    “芳芳?”牙套妹一脸吃惊地在我眼前晃了晃手。

    “怎么了?”一抬头,这才发觉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他’是谁呀?”牙套妹一脸八卦。

    “你说的这个人是谁?我认识吗?”眼镜哥一脸好奇。

    片刻后张猛道,“谁呀?你男朋友?”

    “陈芳龄没有男朋友。”眼镜哥言之凿凿。

    “你怎么知道?”牙套妹吃惊。

    “她自己说的。”眼镜哥确切无疑。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会随随便便跟眼镜哥私论此事?

    “你忘啦?你们都忘啦?那天在座的各位可都在。”眼镜哥痛心疾首。

    “哪天?”牙套妹如梦初醒,“啊,你说那天!”

    “对呀!就是真心话与大冒险那天!陈芳龄手心手背输了以后选择了真心话!”

    眼镜哥,你的记忆力为什么这么好?说好了不再提真心话和大冒险。你旧事重提,真的不怕他们再次取笑你尿裤子?

    “有人就问陈芳龄有没有男朋友,陈芳龄说没有。”眼镜哥提醒大家。

    “那个人……”牙套妹住口。

    “哎?!不对呀!”眼镜哥突然直起身子,仿佛被驴踢了一脚,惊了我们一跳。

    “那个人好像是王远!”眼镜哥一拍大腿,“正是王远。”

    “你还记得吗陈芳龄?那天那个问你话的人就是他!”眼镜哥指指坐在我对面的他。

    “忘了。”我轻描淡写。

    “怎么会忘呢?我都记着呢!”眼镜哥对我很失望。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记仇?小家子气!”牙套妹轻视道。

    “我怎么记仇了我?”眼镜哥不服。

    “不记仇你干嘛总提那天的事儿?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尿裤子?”张猛冷笑。

    “我……”眼镜哥立时涨红了脸。自作孽不可活!

    “想家吗?”他没有理会他们的吵吵闹闹,径自问我道。

    “想。”这是当然。独在异乡的游子哪个不想家?

    “想吃凉皮儿吗?”他笑了。

    “哎?”我吞吞口水,“太想了!”

    “肉夹馍呢?”他笑着。

    “想!我咽咽口水。”

    “那个汽水儿叫什么来着?橘子味儿的。”他笑问。

    “冰峰。”我也笑了。

    “你们说什么呢?”牙套妹一头雾水。

    “去过西安吗?凉皮儿肉夹馍冰峰,这是我们的吉祥三宝。”

    “冰峰是什么?”眼镜哥问道。

    “icepeak,”我笑道,“味道类似芬达。我们从小喝冰峰长大。”

    “那不跟我们的北冰洋似的?”张猛接腔。

    “你喝过北冰洋吗芳芳?我是喝北冰洋长大的。”牙套妹怀旧。

    “现在谁还喝那玩意儿?”张猛嘴上这么说,神情上却很怀念。

    “喝的人多着哪!我来之前的夏天还批发了一箱子回家呢。就在北新桥的义利专卖店。”眼镜哥应声道。

    “我们对北冰洋特有感情。”牙套妹向我道。

    “有感情又能怎么着?能救活吗?北冰洋是北京品牌不是全国品牌,外地人对它没感情;还有就是贵,与当今市场的饮料相比没有性价优势;再一个就是时代变了。如今的孩子哪个不是吃麦当劳肯德基长大?早习惯喝可乐了,谁还愿意抱着玻璃瓶子喝橘子汽水儿?”

    “我愿意。”牙套妹和眼镜哥异口同声。

    “对北冰洋有感情的都是老北京孩子。”他感慨道,“北冰洋和冰峰一样,都是地域性非常明显的饮料品牌。

    “可不是?养活它们的都是本地人”张猛感叹。

    “你喝过北冰洋吗王远?”眼镜哥好奇道。

    “人从小喝到大。用得着你在这儿显摆?”张猛白他。

    “我没显摆。我就问一句。”眼镜哥委屈道。

    “都喝过。”他点点头,“味道一样的。”

    “你是说我们仨的北冰洋和你们俩的冰峰?”眼镜哥细问。

    “什么你们我们。拉帮结伙呢你?”张猛瞪他。

    “我们俩的冰峰。”他自顾笑了。

    “我要去西安了你可得请我!”牙套妹笑着让我请客。

    “没问题。”我豪爽道。

    “还有我!”眼镜哥连忙举手。

    “好吧。”我答应了。

    “你不回北京?还去西安?”张猛疑问。

    “我肯定要先回家看妈妈。”我好笑道。

    哎?我有跟他们说过我要回北京?我怎么忘了?咳,真是神经大条!

    “哦。”张猛和他们都哦了一声。

    “离这儿不远有一家凉皮儿店。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告诉我,我带你去。”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张猛诧异。

    “你又不是找着吃这个,怎么能知道?”他好笑道。

    “好呀远哥!吃好吃的不带我。”王远佯装不满。

    “凉皮儿能入得了你的眼?你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他笑道。

    “瞧你说的!豆汁儿难喝的什么一样,我还不照样跟着我奶奶去?”张猛较真。

    “我不许你这么说豆汁儿!”牙套妹立即抗议。

    “你这么激动干嘛?豆汁儿本来就难喝的跟屎一样!”眼镜哥哈哈大笑。

    “扑~”牙套妹将刚喝的一口鲜榨果汁完完全全地喷了个干净。

    “王翔!”牙套妹一把揪住了眼镜哥的衣领。

    “你丫是不是老北京!”牙套妹大动肝火。

    “好了好了。”我一边用纸巾为牙套妹擦脸一边给他俩劝架。

    “怎么着?量大吗?你一天吃几顿?”张猛冷眼瞧他。

    “吃什么?”眼镜哥不明所以。

    “吃屎。”张猛一本正经

    “哈哈~”哄堂大笑!

    “你……”眼镜哥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不是说难吃的跟屎一样吗?你怎么知道屎什么味儿?敢情你吃过?”

    “我……我……”眼镜哥面红耳赤,似乎在做很大的思想斗争。

    “你什么?你吃屎?”张猛瞪他。

    “哈哈~”张猛太损了!

    “我……我……我吃……过!”眼镜哥咬牙切齿,大口喘气。

    “你吃过什么?你吃过屎?”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对!”眼镜哥面皮涨红,斩钉截铁。

    “哈哈~”空气凝结了几秒,继而爆发出轰鸣般的大笑声。我们这桌人疯了。

    “你真是……真是……”牙套妹笑岔气了,话都说不完整。

    “高人!”张猛笑地啪啪拍打着餐桌,向眼镜哥顶礼膜拜。

    “神人!”他也笑个不停。

    “你……唉!”笑罢后我实在不知道该说眼镜哥什么好。

    “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吃屎过!唉!”眼镜哥大大地叹了口气。

    “哈哈哈哈~”一句话又把大家的笑穴打通了。

    “你丫有病!”张猛勉强地扶着腰笑骂了一句。

    “有病呀你!”牙套妹笑地眼泪都出来了。

    “药不能停!”他也笑着起哄。

    “你真吃过?”我难以置信。这是千古难闻的大奇事!

    “真的!你相信我!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眼镜哥郑重其事。

    “不是吧!你……”我目瞪口呆。

    “你没开玩笑?”牙套妹惊得嘴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

    “你会拿这种事儿开玩笑吗?你会吗?”眼镜哥痛心疾首。

    “你丫这是造了什么孽!”张猛幸灾乐祸。

    “怎么回事儿?”他笑着打听。

    “唉!往事不堪回事。话说那是我小时候。具体几岁我忘了,应该是学前班或是上小学时,我已经有记忆了。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假日,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眼镜哥喝了一口他的鲜榨橙汁,清清喉咙,摆出一副江湖说书的架势。

    “长话短说!”张猛用指头敲桌子。

    “我跟着爸妈去昌平农村给一个亲戚家的老奶奶过寿。吃完酒席后,我们一帮孩子就去村子里的空地上捉迷藏砸沙包。我们发疯地跑着,开心地闹着,大家你追我赶你拉我扯,谁都没有注意到地上的粪坑。”

    “然后你就掉进去了?你丫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