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缘文学 > 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 > 第二章 献君三策

第二章 献君三策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大刁民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逆鳞银狐

一秒记住【墨缘文学 www.moyuanwenxue.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整理好思路,我吩咐那个叫李信的书童去通知一声,等到雍王殿下起床之后,我要见他。谁知道没过片刻,我就看见雍王和石彧匆匆走了进来,而且身上衣着整齐,神色略带倦容,根本就是一夜没睡的样子。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恍然大悟,看来雍王等得很着急呢?

    请雍王坐下,先随便聊了几句,看雍王已经神色安定下来,我这才道:‘请问殿下,为什么定要登上皇位?‘

    雍王一愣,他心里早就将登上皇位当成是自己必须得去做的事情,原因除了认为自己应该得到这样的报偿之外,就是觉得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令大雍一统天下,为了大雍社稷自己必须不顾毁誉,但是江哲这样问起来,他却突然觉得难以回答,平日里他和属下都将此事看作理所当然,反而不知该如何向江哲解释。

    我微微一笑,这是我早就发现的事情,雍王劝我归顺的时候,完全没有解释过自己的理念,这只能说明雍王自己的心志并不明确,立场没有坚定,万丈高楼平地而起,如果没有这样的理念作为基础,那么雍王的大业终究是水上楼阁。

    我继续说道:‘依现在情况来看,大雍基业已经颇为稳固,太子殿下占了嫡长之位,又没有明显的失德,那么文武百官何必定要违逆皇上的心意而殿下呢,殿下掌握军权,一呼百应,若是强行夺位,不免遭制物议,说殿下谋逆篡位,殿下固然英明神武,但若为后世子孙留下错误的例子,认为只要有了权力功绩,就可以登基为帝,那么谋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行,君权遭到置疑,一个稳定的制度的作用胜过一个圣明君主,所以说殿下功绩虽然盖世,但是却不可以成为殿下夺取皇位的理由。‘

    李贽若有所思地道:‘这大概就是朝中元老虽然看重我的功绩,却不肯主动我继位的理由吧?‘

    我点点头道:‘我若是那些元老,看着大雍从无到有,必然不希望因为内乱消减大雍的力量,所以他们不可能殿下继位,即使殿下是他们心目中比较好的储君人选,他们也不会断然,这时愿意殿下的人大多为的是日后的荣华富贵,只有少数人才能看透只有殿下登基,才能保住大雍社稷,那些平常人既不了解殿下继位的重要性,那么殿下应该告诉他们。‘

    李贽听了我这番话,问道:‘说句实话,本王只是觉得不能将皇位交给皇兄,他和凤仪门太接近了,但是理由还说不大清楚。‘

    我正容道:‘所以臣献给殿下的第一策就是明志策,如今大雍虽然欣欣向荣,但是内里却是隐忧重重,这个隐忧就是凤仪门,大雍之忧,不在四方强敌,而在萧墙之内,凤仪门以仁义为外裳,以权谋为内里,掌控后宫,下制百官,长此以往,凤仪门迟早成了垂帘听政的太上皇,太子殿下身为储君,不知修德,不以恭顺贤孝收敛百官之心,而和凤仪门勾结紧密,以求稳固储位,殿下若是任由太子登基,不仅自身性命难保,自毁国之栋梁,还会让大雍社稷被妇人掌控,若是太子殿下屏除身边佞臣,断绝和凤仪门的来往,就是太子殿下没有一兵一卒可以防身,殿下您也不敢加一指于储君,此是太子失德在先,并非殿下存心谋逆。更何况说句诛心的话,天下非是一家一姓的天下,若是凤仪门真是好选择,那么臣也未必要殿下将其铲除,但是以臣看来,凤仪门弟子高傲骄纵,不知天下疾苦,一心只是争权夺利,臣虽楚人,但是梁婉在南楚多年,臣对其颇有了解,这样一批目光短浅,不知轻重,骄纵自大的女子若是掌握了权力,只怕天下百姓都要为之受累,或者当初凤仪门主确是为国为民,但是如今凤仪门已经蜕化成夺取权力的工具,殿下若不能铲除凤仪门的势力,只怕大雍不仅不能统一天下,还会沦亡在妇人之手。殿下身为大雍皇子,焉能见社稷沦亡,百姓受苦,既然太子殿下昧于权力的诱惑,不能善尽储君的职责,那么殿下取而代之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听到这里,李贽眉飞色舞地道:‘先生真是说穿了本王的心思,本王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从没有这样清晰明了,不错,若非凤仪门的存在,我就是作一个安闲的王爷又有什么不好。‘

    我微微一笑,没有去计较李贽话中的虚实,反正那并不重要。

    我淡淡道:‘明志一策可以令殿下坚定心志,请容臣先为殿下阐述当前局势,现在殿下之所以觉得四面楚歌,就是因为皇上、太子、齐王、凤仪门之间的密切关系,让殿下无从着手,但是在臣看来,首先,他们并非浑然一体,皇上、太子、齐王并非殿下想象的那样对凤仪门毫无防备,只是因为各自的私心才纵容凤仪门的存在,皇上若是没有心存忌惮,那么纪妃不会没有子嗣,这些年来,皇上后宫颇有爱宠,生了十几个庶皇子公主,说明皇上身体康健,但是纪妃却没有子嗣,我想皇上也不想纪妃有了皇子之后,争夺储位吧。太子虽然宠爱侧妃,可是对世子却十分爱护,俗话说,母以子贵,子以母贵,自古以来因为宠爱妾妃而杀妻灭子的不在少数,若非太子殿下对凤仪门也有忌惮,恐怕世子早就失宠了,还有齐王殿下,殿下虽然娶了妃子,却对她若即若离,我曾见过齐王,从面相上看,齐王虽然秉性风流,但是这样子冷落嫡妃还是有些古怪,所以皇上他们并非对凤仪门十分信任,只是如果没有凤仪门,他们就没有和殿下对抗的本钱了。‘

    ‘其次,皇上虽然偏爱太子,但是若是太子危害到社稷,皇上就是再偏爱也不会姑息太子,所以这些年来雍王殿下虽然屡遭凶险,还是稳如泰山,因为殿下是大雍擎天栋梁,皇上绝不会任由太子伤害殿下,只要殿下没有触犯皇上的底线,那么殿下的安全就是有保证的,只要殿下除去了太子,就是皇上再生气愤怒,也只能够将帝位传给殿下,所以殿下必须在皇上在位的时候控制全部权力,那么殿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即位。‘

    ‘最后,太子倚重齐王,齐王太子,殿下或许以为他们是不可分割的联盟,但是以臣看来未必没有嫌隙,从殿下收集的情报来看,太子不是一个能够容人的人,齐王个性飞扬跋扈,就是在太子面前也常常有所显露,只是为了对付殿下,太子才笼络齐王,臣从情报中得知,太子曾经因为齐王的战败无功而对齐王冷落多日,只是近日因为殿下的缘故才又开始对齐王示好。齐王殿下心如明镜,怎么会不知道太子的薄情寡义,只是齐王却是不得已,因为殿下自己就是领兵作战的将帅,所以在齐王看来,如果殿下登基,那么他就再没有发挥所长的余地,其实这一点臣要面谏殿下,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已经军功显赫,理应培植将帅,何必要去和属下争夺功劳,更何况,殿下将来是要统治天下的,总不能只是关注军事,若是没有人可以代殿下征讨四方,难道还要殿下去亲征么?‘

    说到这里,我看到李贽有些赧然的看向石彧,石彧则是满脸的赞同,看来他也曾经这样进谏过。

    顿了一下,看李贽已经露出同意的神色,我继续道:‘臣已经为殿下说明局势,那么殿下请听臣说明第二策——剜心策,当前殿下虽然危急,但是敌方仍有嫌隙,以臣看来,殿下的敌人组成的联盟最大的弱点就在于太子殿下,因为太子殿下不能犯错误,否则皇上必然置疑自己的决定,齐王必定忧虑自己的前途,而凤仪门也失去了对抗殿下的依据,所以只要太子犯错,那么殿下就可以让那个联盟分崩离析,但是太子殿下不是蠢人,身边又有谋士劝谏,想要让太子犯错并不容易,所以我们必须从两方面着手,其一,就是在太子身边安插一个我们的人,这个人必须能够得到太子的信任,让太子对他言听计从,其二,殿下必须让太子占据表面的优势,这样太子才会得意忘形,自毁长城。‘

    李贽皱眉道:‘我们示弱倒还有法子,可是怎样在太子身边插入这样一个人呢,太子对这件事情还是很留心的,我们虽然在太子身边有几个人,但是都不能参与机要。‘

    我轻笑道:‘臣既然说了出来,自然有法子,只要殿下能够提供一个合适的人选,臣自然能够让太子信任他,甚至百依百顺。这个人必须善于讨好太子,又必须能够替太子解决疑难,总之他必须有能够取代太子的智囊鲁敬忠的地位的才能,在臣的策划下,这个人就会成了太子时刻不能离开的宠臣心腹,而殿下就可以操纵太子,太子若在掌握之中,殿下就可以清宇内,震朝纲,何愁不能继承大统。‘

    李贽神色又是震惊,又是迷惑,想了一想道:‘控制太子,谈何容易,不说鲁敬忠不可轻乎,就是凤仪门也不会让我们轻易成功。‘

    我笑道:‘臣说控制太子,并非是控制太子的生死,而是控制太子的思想,只要让太子按照我们的计划行动,不管太子本来想什么都与殿下无关,殿下放心,臣已经有了可行的计划,虽然中途难免会有些波折,但只要我们目的达到,就可保殿下安全无忧了。‘

    李贽道:‘细节我们以后再说,先生既然有把握,那么李贽就放心了,但是控制太子之后,我们要做些什么?‘

    我笑道:‘也不做些什么,只是让太子猜忌齐王,太子这种人,本性狐疑,今日嫉妒殿下的功业,他日也难免嫉妒齐王,臣只是让这样的事情提早发生,只要太子自以为已经压制了殿下,那么自然就会原形毕露,我再安排引诱太子做些嚣张的错事,不用两年,太子就会成为天下人眼中的暴君昏君,太子失德,还有人可以和殿下争储么,到时候凤仪门一定十分为难,到时臣和殿下再仔细商议,总要让凤仪门不能再左右朝政就是。‘

    李贽听得眉飞色舞,心想,江哲果然才略过人,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敌人最强之处就是弱点,太子本是他们联盟的核心,若是太子出了问题,那么他们的联盟自然就会崩溃,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计划,但是李贽已经是一扫心中愁闷烦忧。他站起身,躬身一礼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贽多谢先生教诲。‘

    我起身还礼道:‘殿下过誉了,还请殿下听臣的第三策——纳贤策,殿下虽然素有贤名,麾下文武多人,但是以臣看来,仍然有些不足之处,殿下既然有志天下,那么就要考虑到如何治理朝政,如今朝中百官和凤仪门多有牵连,若是殿下即位之后,还是任用这些人,那么就不免让凤仪门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李贽皱眉道:‘我也知道这一点,可是若是骤然更换,只怕朝野动荡,豪门反叛,我大雍顷刻间就要亡国了。‘

    我淡淡道:‘殿下将文武百官看的那么重要,却忽略了军心民心,这些年来,殿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屡次为百姓张目,天下谁不知晓,可是大雍建国之初,依赖了不少地方豪强,当时这种做法固然加快了一统的进程,但是如今这些豪强侵占民田,不交纳税收,据在下所知,很多平民失去田地,不得不依附世家豪强为奴,天下人无不恨豪强入骨,可是殿下以强兵为由,允许平民开荒种田,田地名义上归属军队,实际上归百姓所有,所以不少青壮男子都愿意从军,好让家人可以得到田地,这也是朝中豪强倾向太子的一个原因,若是殿下姑息这种局面,终有一日,大雍会陷入诸侯割据的局面,不如趁着现在争储之时,让这些豪强卷入其中,殿下以此为由,清洗天下豪门,任用寒门贤才,重建大雍,只要殿下计划得宜,这些豪门万万没有机会谋叛,虽然这样一来短期内大雍不免削弱,但是只要数年时间,就可以让大雍脱胎换骨,成为真正的第一强国,到时候平南楚,灭北汉,逐北蛮,易如反掌。‘

    李贽听得入神,这些弊端他也知道,只是屡次想提出改革,却都被压制,这也是他想得到帝位的一个原因,原本他想即位之后慢慢设法,江哲的这个打算虽然狠辣,但是却可以不伤害大雍的筋骨,毕竟皇位争夺,牵连十几万人的事情不是没有,只要自己做的巧妙,就可以清除大部分豪门,再将自己的人才补充到朝中,十年之内,就可以让大雍再不受豪门控制。

    想明白之后,李贽再次起身施礼道:‘前面两策,虽然可以让本王登上帝位,本王只是钦佩,这一策却可以让大雍社稷安康,本王代我大雍皇室、天下百姓,拜谢先生。‘

    我起身还礼道:‘殿下肯听从臣的狂言,应该是臣代天下百姓谢过殿下,臣本庶民,多知民间之苦,殿下肯替百姓张目,是万民的大幸。‘

    坐下之后,我道:‘铲除豪门只是这一策的一部分,若是没有贤才辅佐,朝堂一空,殿下如何治理天下,所以殿下要广纳贤才,治理天下,如果担心皇上和太子的疑忌,殿下可以向皇上要求领地,到时候殿下在自己的领地之内任用贤才,储备人才,等到殿下登基之后,就可以让他们全面接管政务。‘

    李贽道:‘本王一直征战在外,虽然父皇将幽州给我做封地,幽州总管裴济是本王心腹,将领地管理的井井有条,但是培植人才,恐怕非其所长,先生看应该如何处理。‘

    我笑道:‘殿下担心若是撤换裴济,伤害属下之心,其实不用过虑,殿下可以启奏陛下,让世子到幽州镇守,然后就可以派石先生辅佐世子,石先生是帅府长史,殿下可以提升裴济的职务,最好把裴济调回殿下身边,然后,石先生就可以为殿下招贤纳士,殿下见了贤才,留在身边还容易遭到猜忌,不如将他们暂时送到幽州,让他们熟悉政务,当然石先生要好好指导,让他们将来可以立刻接手朝政,到时候殿下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入京为官了。‘

    李贽强忍心中的激动,虽然对江哲的归顺十分高兴,但是前些日子江哲的试探还是让他不免有些嫌隙的,如今明志、剜心、纳贤三策,却让他觉得前些日子的一切苦痛都得到了回报,若非自己虔诚礼敬贤士,如何能够听到这样的策谋。他尽力平静地道:‘既然如此,我将一切托付先生,子攸便到幽州为本王建立根基,此事事关重大,除了子攸无人可为在下分忧。‘

    石彧自然明白自己的责任重大,但是他有些担忧,若是这样一来,将来新君的朝臣几乎都是自己的门生弟子了,那么自己未免权柄过大,他有些忧虑的看了江哲一眼,毕竟不好对雍王明言。

    我早有准备道:‘殿下,石先生责任重大,世子无人照管管教,不如殿下再选贤能,负责辅佐教导世子,这样石先生也可以轻松一些,也免得耽误了世子的学业。‘

    李贽想了一想道:‘这样吧,世子的舅父高融精明强干,太傅褚平之子褚文远品德端正,才华过人,可以辅佐世子,这样一来,子攸就可以专心纳贤之事。‘

    石彧这才放心下来,道:‘子攸必然尽心竭力,请殿下放心,一旦殿下令旨到了幽州,子攸必定星夜来归,京中事务,全部托付随云,还请随云费心。‘

    我也郑重道:‘石先生放心,随云既然定下谋略,就一定会办到,否则不仅对不起殿下,更加对不起先生在幽州的苦心孤诣。‘

    李贽笑道:‘好了,我们谈了这么久,本王觉得饥肠辘辘了,不如我们先去用饭,然后两位先生好好休息一下,否则累坏了两位,谁给本王出谋划策呢?有了子攸,本王没有后顾之忧,有了随云,本王不必再畏惧那些魑魅魍魉了。‘

    我摇头道:‘殿下说得不对,‘看看李贽和石彧惊讶的神色道:‘殿下光风霁月,何曾惧怕那些小人,只是无计扫除污秽罢了,臣不过是有些阴谋诡计,君子不能对付的,臣可以做到罢了。‘

    李贽看向我一脸诚挚,心中感动,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嘻嘻,想来他不会猜到我虽然有部分是真话,但是还有一些不过是奉承,李贽若是纯粹的君子,只怕也没有资格登基做皇帝了。